司機送完姜之初，又才把林清清送回家。林清清困得不行，迷糊的，車上就一直在眯覺，手機一直響個不停，不知道是群還是個人消息，但都不重要了，她真的好困。

姜之初從下車那刻就跟林清清打起了視頻，林清清沒開攝像頭，眼皮子越來越沉，手機沒電了自動關機了也不知道。

等電梯等迷糊，眼皮莫明開始跳個不停。她暈暈乎乎地按下指紋進屋，把額頭上的退燒貼撕下扔進客廳垃圾桶了，很是迅速的洗了個熱水澡，她從簡的洗了澡，迷迷糊糊的把牙刷了，洗了把臉，趴床就是睡。

呼吸聲逐漸平穩，林清清眼皮還在跳，跟抽風一樣，意識不太清醒地抓了抓被角，腦子裡不自覺的突然蹦出“還沒喝退燒藥”，有意識的想掙紮的起來，可沒勁，昏昏沉沉地陷入夢中。

又聽見細細碎碎的雨聲。

“餘姚！”姜之初下車就奔向餘姚，抱了個結實。

“哎呦，”餘姚被她撲了個滿懷，看向她後面，“清清呢？”

姜之初舉起手機，屏幕對着她，屏幕上是林清清的微信頭像，清澈無比的池水旁有一張美好的臉，比了個耶的笑嘻嘻看向鏡頭。是林清清她自己。

“在這呢，”姜之初說，“清清她不舒服，我們去玩。”

餘姚蹙眉：“是發燒了嗎？”

“你怎麼知道？”

“臉那麼紅，我一開始以為是她給自己畫的腮紅呢。”餘姚沒忍住笑道，“打從初一起，她化妝就跟來搞笑一樣。那她好好休息，教師節再一起去玩。”

姜之初也說：“就是啊，唇紅齒白的，天天不知道在臉上搗鼓什麼。”

“她那雙手，長的白白淨淨，真是沒想到手殘的不行。 ”餘姚笑道。

“說我壞話出門踩狗屎。”姜之初的手機傳出林清清黏黏糊糊、迷迷糊糊的聲音。

“呀，”餘姚笑嘻嘻，“我們在回憶從前呢。”

“就是就是，你之前那麼好玩。”姜之初看着手機屏幕，等待林清清的下一句回嗆。

“呵。”隻一字，林清清便沒有說話了，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欸？”姜之初左右看看，“就你一個人嘛？”

“對呀，這不快十點了，楊雪她回去了。小語兒她爸叫她回去學改方案，說她寫的什麼屎，可給她好一頓罵……還有倆喝醉了迷糊的不行。”

姜之初看着手機屏幕：“對哦，快十點了。”

“那我們快去逛吧！”餘姚跟姜之初一樣是實打實的夜貓子。

一早，林清清是被姜之初搖醒的。

很懵的睜開眼，入目就是姜之初的大臉。

“……？”她眨眼。

“你幹嗎？”林清清一說話，鼻音很明顯，很軟的聲音。

她咳嗽幾聲，還是沒能拯救。比昨天好像更嚴重了點。

“我再不把你叫醒，你都得燒死了。”姜之初指了指她額頭上貼着的退燒貼，林清清愣了下，摸上去，反應很遲鈍，感到奇怪地說，“我昨天不是撕掉了嘛……”

姜之初看她這副呆樣，就逗她：“貼一晚上了，還不得跟皮膚融為一體了。”她誇張地說，“撕下來疼死你。”

林清清腦子一片空白，手下意識地就摸上額頭，她手指頭一勾退燒貼的角，輕輕一撕，沒有黏住，沒有疼痛，很輕松地就撕開了，在她準備完全撕下來卻被姜之初阻撓。

“逗你的。”姜之初打掉她的手，重新黏上去，笑着說，“我剛貼的。”又把一旁準備好的退燒藥給端到林清清面前，“喝，加了糖的。”

林清清雙手握住，溫熱的觸感從杯壁傳到手心。

正好她喉嚨不舒服，還幹的很，她直接一口幹了。

什麼味都沒嘗出來。

甜、苦什麼都沒感覺到，她咽下口唾沫，甜味才慢慢地從口腔泛開。

姜之初把被子掀起，一副找東西的樣子。

林清清看着她找了一會，把空了的玻璃杯放到一邊，才問道：“你幹嘛。”

“你手機呢？”姜之初說。

哦對哦，我手機呢。林清清開始回想昨天回來後把手機放哪處了，可記憶隻停在夢的前端，她隻記得她做了個奇怪的夢。

什麼夢，她忘了。

明明剛剛還記得的，下一秒就忘記的一幹二淨。

隻記得自己做了個夢。

還有一直跳個不停的眼皮……

手機……

林清清手從被單往上摸，在自己的枕頭下找到了自己的手機，一點，黑屏。

“壞了？”林清清看着黑屏的手機，不可思議地說道。

姜之初把手機拿過來，兩面看了看，才說道：“有不有可能，沒電了。”

很有可能。林清清拉開抽屜，把充電線摸出來，插上插頭，一按，亮了。

好吧。林清清看着姜之初一臉問号有話的樣子，她捧着手機，曲起腿，問道：“怎麼了？”

發燒的緣故，林清清的臉頰和眼尾都染上了紅暈，淡粉色，跟她嘴巴一個色，在她臉上還别有一番味道。清純可愛。

林清清呆而不自知地看着她，姜之初沒忍住笑了下，柔聲說：“你看下現在幾點了。”

林清清從她臉上移開，挪到自己手機屏幕上，正好手機亮了，她看着屏幕中間的數字，有點懵。

一點半了。

“我靠！”林清清說。

姜之初别她一眼：“我靠應該是我們說才對！林清清你個睡神！！”

我們？哪來的們？林清清剛想說話，手機就一陣響，刷刷刷的消息蹦出來，林清清本就大的眼睛睜的更大了。

她滑了好幾下都沒能滑到低。

姜之初湊進看她屏幕，那疊一塊的豎消息，看的她眼睛也疼。

“昨天晚上我們剛去逛，你就沒聲了，想也是睡着了，不一會就下起了雨，越下越大，我們就跑就近的商場裡了，”姜之初下床，掰着手指說道，“我們買了可多東西呢，有小裙子，還有鞋子、化妝品，當然還有你那份，就化妝品沒有。”她拿上放在一旁桌上空了的玻璃杯，準備走出門，“雨下到淩晨就停了，我們在那附近開了酒店，一大早給你發信息一直沒回，怕你出事就打車回來了。”她拍拍林清清的腿肘，“快起來，外面在包馄饨。”

“昨晚下雨了？”林清清問。

“對啊。”姜之初說，“超大呢，不過後半夜就停了。”

“哦。”跟她又沒關系。林清清緩慢地掀被下床，滿頭問号，瞥過鏡子，看起來氣血很足很健康的樣子啊，怎麼又燒了。她搓了搓臉頰。

房門沒關，林清清暗罵了聲姜之初，就跑去刷牙了。

房間隔音很好，可姜之初沒關門，門外傳來一聲聲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