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清去廁所了。

被陳莉叫醒的她很朦胧，所有感官的感知都好像慢了很多，本就放松的身體忽然就提不上勁，張嘴還沒發出聲，就感覺喉嚨有點癢，想咳。

好在是上課期間，不然就按平常課間那麼多人，她都是憋着上課才去的。

也不知道是個好習慣還是壞習慣。

林清清扶牆進廁所，走到靠後的隔間，打開門，鎖上，也沒有蹲，就站着玩手機。

她張張嘴說話，咳咳幾聲，說出的話又伴随着沙啞。

又咳嗽幾聲，還是一樣的，放棄了。

她上半身跟沒骨頭一樣靠在隔間上，點進微信，刷朋友圈。

看了一圈，發現這姜之初是真的閑，五條朋友圈裡，就有三條是她的，她随手選了幾個點了贊。

站着刷了會視頻，大概一兩分鐘，林清清才發現到自己額頭上布滿了汗，密密麻麻的浸濕了劉海。她把手機握着，從口袋裡掏出紙巾突然頓感疲倦，蹲下身擦汗。

她是屬于一熱就出汗臉紅的體質，現在的她臉上都是汗，鼻尖上都有，紅撲撲的，像一顆洗過的紅蘋果。

她起身，兩眼一黑，差點沒栽下去，還好及時扶住了隔間闆。

身上也覺得軟乎乎的，好像下一秒就會沒力氣躺下。林清清輕呼着氣，感覺有點飄飄然，扶着牆開門出去洗了把臉。她今天沒紮頭發，出汗出的頭發裡裡外外都濕淋淋的，很不舒服。

鏡子裡，她雙手撐在大理石台面邊緣上，洗過的臉龐還是紅，帶點粉。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不燙：“沒有發燒啊。”

她在洗手池裡搓了搓手，轉身就出廁所去找老師請假。

慢吞吞走到教室旁的辦公室，辦公室空無一人，門開着，林清清累的慌，想也沒想的坐到了辦公椅上，她全身癱在椅子上，掏出手機。

她在沒有老師的班群裡問：有誰知道班主任去哪了？

一牆之隔的班級裡，突然被告知要去領資料，少了一部分人，老師也沒講課，就讓她們自習先。

有人回複了，林清清點進去看。

莉莉呀：重點樓五樓的辦公室領資料，剛剛班主任過來叫人去了

莉莉呀：［我看看怎麼個事］

重點樓的辦公室，還是五樓。天。林清清感覺自己的頭也開始痛了。

算了，她就在這等着班主任過來吧。林清清打了個哈欠，趴桌上看擺着的花花草草，沒事還戳了戳。

可能是晚睡早起的結果吧，她越來越困，眼睛都睜不開了。

她睜開眼，一會又慢吞吞的閉上，又睜開，又閉上，如此循環……

等又快閉上時，她看見門口有一個人逆着光進來，捧着書，然後放下了，然後……她眼前突然出現隻手，輕輕摸上她的額頭，很冰涼，感覺渾身都熱冒煙的林清清極度需要這麼冰涼，在那隻手離開時，林清清伸手抓着了那隻手。

涼，很舒服。

“同學，你的手好涼啊。”林清清想睜眼看，可眼睛卻像是被蒙了層霧，很朦胧，她再怎麼想努力看，都隻能看見那模糊的人影。

她吸了吸鼻子。

指尖的冰涼馬上抽離開，林清清看見那人跑了出去，然後，然後她就撐不住困意，閉上眼。

等再睜眼，她在打吊瓶。

“？”林清清看着手上的針，然後随着針管往上看，發現還有三個吊瓶挂在上面。

她一臉問号，環視了周圍，還沒等她起身，太陽穴開始痛了。在她開始胡亂摸索手機時，聽到陳莉的聲音。

她轉頭看向聲音處——房門大開，陳莉端着碗雲吞過來。

“你醒啦？”陳莉走到床邊，把碗放到一旁的桌上，坐在已經放了倆把椅子的其中一把上，主動說，“你發低燒了，暈倒在辦公室裡，我請假去上廁所看見辦公室門開着就瞟了眼，然後就看見你臉通紅通紅的趴倒在辦公室的桌上，我就趕緊跑進去，叫你你不答，我就隻能扶着你來醫護室了，還好在進電梯就碰見班主任了。”

她笑着說：“不然，還得費勁去找班主任。”

哦……

林清清點頭，清了清嗓子，說：“謝謝啦。”還是很沙啞啞的聲音。

“你當時渾身發燙，還冒汗。”陳莉看着她說，“現在燙嗎？”她又問，“感覺怎麼樣？”

林清清拿另一隻沒打針的手摸了摸臉和脖子，不是滾燙，但也不是正常溫度。她說：“不怎麼樣。”

陳莉哈哈幾聲：“生病就是這樣的。而且啊，校醫說你昨天一定是吃了很多油炸類食品，宿留在胃裡，才鬧了肚子。”

“這樣啊。”林清清撐起身，“總之，謝謝你啦。”她說話輕輕的，想起什麼，坐立，掏了掏空蕩蕩的口袋，“對了，我手機呢？”

陳莉：“額……”她轉頭，看見桌上的手機，“哦！在這，放在那了。”

林清清伸手摸手機，看見另一張空椅子上放了袋東西，她探頭看：“你還買了袋零食？”

“啊？啊對對。”陳莉說，“這不是怕你餓嘛。”她把袋子放到床邊的桌上。

林清清翻了翻袋子裡的東西，一瓶礦泉水還有幾包面包，剩餘的全是糖，快有一大半袋了。她拿上手機，摸了瓶礦泉水就又靠回去了。

她打開手機，一頓操作：“同意一下好友。”

陳莉一臉懵：“啊？哦哦好！”

她剛開學就想着在班級群裡去加林清清的，但林清清設置了拒絕加好友，她也不好意思當面叫林清清加好友，就擱置了。

“通過了。”

林清清：“收一下，這袋零食我要了。”她轉了錢給陳莉。

正在翻看林清清朋友圈的陳莉馬上又退回聊天界面，看着那轉賬數字，猶豫過後，她點下收款：“哦好。”然後截圖，又切換聊天對象，看着那隻錦鯉魚頭像打字……

林清清簡單回複了幾個人的消息，放下手機，擡頭看點滴：“還要打幾瓶？”

陳莉擡頭，說：“三瓶，你前面已經打了一瓶了。”

“哦。”

林清清又點開手機，看了看時間，快兩點了，她竟然睡了差不多快兩小時。她說：“你回去上課啊。”

“啊！”陳莉說，“我還不想去上課，就讓我在這偷會懶吧。”

這人不是挺愛學習的嗎。

“而且啊，我跟老師請的假是一天，你明天還可以晚點來。”陳莉笑嘻嘻地說。

林清清頓了下，雖然這沒什麼必要，請不請對她來說都沒什麼區别，該早來，該晚來她都一樣。但還是懶懶地對她比了個大拇指：“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