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崎眯起眼,透過漫天的硝煙與塵土,他看向廢墟深處,江霁月跪坐在沃克身旁,發絲垂落遮住了她的臉頰,宗谷譽染血的掌心正幫着她一起按壓着傷口,兩人交疊的指尖,重疊的身影,在陽光下泛着暖黃的光暈,就像是……某種拙劣愛情劇的海報。
他唇角浮現出一抹冷笑,此刻沃克在他眼中都不值一提了,那個宗谷譽……分明也隻是和沃克一樣的敗家犬,披了件體面的外皮,就真的把自己當成是地球人了?
還有她……霁月。
霧崎想起江霁月在露台上輕撫那朵他送的永生山茶花,還有那個夜晚的出租車上,因為他的話而害羞時的模樣,分明耳尖紅得滴血,就像她吃的草莓大福一樣——那明明就是他所期望的,能從她身上得到的情感,她也很好地傳遞給了自己,但此刻……
任由另一個男人的血迹沾滿自己的手掌,任由污迹玷污了那條他送的山茶花手鍊,就為了救活這種不值一提的蝼蟻?
“你對誰都這麼仁慈慷慨嗎?觀測者小姐?”霧崎慢慢收攏手掌,嘴角冷笑愈發濃郁,周身混沌能量幾乎要不受控制地湧出,将那幅和諧的畫面撕碎,“還真是糟糕透頂的品味啊,把珍貴的藥劑用在這種喪家犬身上。”
當江霁月調侃宗谷譽的心跳,又笑着安慰他的時候,霧崎幾乎是本能地嗤笑一聲,手掌覆上了混凝土梁,裂紋幾乎是在瞬間如同蜘蛛網一般蔓延。
這樣的笑容,這樣毫無防備的笑容,她從來都沒有對他露出過,但是不管是工藤優幸,還是宗谷譽,哪怕是泰迦那個小朋友,他們都能得到這樣的笑容。
為什麼?
那些精心準備的禮物,那些他刻意營造的美好瞬間,那些他手寫的信箋,難道都比不過廢墟裡肮髒卑微外星人的一句陳年忏悔?
江霁月對着宗谷譽豎起的大拇指徹底激怒了霧崎,兩個喪家犬而已……他的目光落在昏迷的沃克身上,混沌能量侵蝕而去,他對着那個男人低語:“真可憐啊沃克君,你以為活下來就能贖罪,就能改變你的軟弱無能?不如讓我來教教你,什麼叫……”
“唉……”
就在此時,江霁月忽然歎了口氣,宗谷譽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剛準備開口詢問之時,就聽見她将目光轉向一邊,幽幽開口道:“那邊的文藝跟蹤狂先生,要偷窺的話,還是要做好隐蔽措施啊……”
“什麼?!”
多年的戰鬥本能讓宗谷譽下意識地起身,繃緊肌肉擺出戒備姿勢,然而江霁月隻是懶洋洋地托着下巴,“如果你是為了偷窺醫療小能手的治療過程的話,我可是要收費的。”
吃掉了不同能量的玉佩君,似乎覺醒了不得了的技能呢,現在發燙的時候,都可以精準提醒她位置在哪裡了。
那你可以多吃點,她同意了,而且很樂見于此。
扭曲的硝煙與火光中,一道不染纖塵的黑白身影悄然浮現在了他們面前,他雙手背後,姿态優雅地踱步至距離他們三步遠的地方。
“原來是你!霧崎!陰溝裡的操縱者!”宗谷譽頓時暴怒,“就是你這家夥挑唆的沃克!你怎麼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霧崎看都沒看他一眼,他隻是擡起手,比劃出手槍的姿勢,作為槍口的指尖指向了宗谷譽,藍白色光彈蓄勢待發。
江霁月立馬起身,攔住了宗谷譽——雖然其實應該說是擋在他前面,免得阿譽前輩被托雷基亞一發光線秒了,“阿譽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