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難道是從一開始就這樣?”
李司南又氣又急,幾乎是吼出聲。
林君玄擡手擋,可擋了抱枕,李司南就開始用腳踹,疾風驟雨沒完沒了。
林君玄也忍無可忍,冷笑了一聲:“你一開始卻是不是這樣,你是拿劍指着我,讓我滾。”
李司南:“可你滾了嗎?是我怕你在李府受欺負,讓墨雀守着你!後來祖母三百歲壽誕,我回府之後,哪一次還拿劍指着你了?我對你百依百順!淩霜學院旬假我第一個回來看你,你讓我做什麼就做什麼,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林君玄:“我讓你做什麼了?你又順着我什麼了?你順的難道不是我這張臉?”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似乎陷入到了無止境的争執。
冷不防被李司南一腳踹中腹部,林君玄悶哼一聲,瞬間沉臉。
最終,也是他率先冷靜下來,狠狠抓住李司南的腳踝。
“你踏馬還拽我腳!”
“我承認我喜歡你這張臉,但這就不是喜歡了嗎?可你呢?”
“你對我的所作所為,根本就無關乎喜惡,你隻是想要你身上的這份道侶契約保持幹淨,無論道侶是不是我!”
“所以我做錯了什麼?祖母将我們強行綁定在一起,你不情我不願,所以我現在終結這個錯誤,又做錯了什麼!?”
李司南紅着眼睛瞪着林君玄,越說眼眶越濕潤。
無論他告誡自己多少遍,不要在意,可他還是會忍不住對林君玄心存怨氣。
他此刻也無暇思考,隻是一股腦傾瀉心中所想。
他被壓住了一條腿就換另一條腿,一頓掙.紮亂踹。他丢掉抱枕,抱住林君玄俯身下來的腦袋,發狠似得一拳砸下去。
可林君玄偏頭躲過,他砸了個空。
很快,他的雙手也被林君玄桎梏住了。
李司南不甘心,全身上下張嘴還能動,他毫不猶豫,如惡狼般露出尖利的獠牙,兇狠地咬住了林君玄的脖子。
燭火燃了一.夜,漸漸暗下來,兩人交疊的身影落在顫動的床幔上,從劇烈扭打,到現在變成了近距離撕咬,架子床搖晃的幅度也漸漸弱下來。
咚——
牙齒嵌入肉裡,血腥味蔓延,心髒仿佛也随之在他口腔中跳動。
咚、咚——
最開始是一個人的,然後變成了兩個人的一起跳動。
抱枕掉在了地上,被褥踹到了床尾。
事情突然就一發不可收拾,鬧到了現在這個地步。
好沒意思。
李司南忽然覺得好難看,明明已經過去了。
他松開了口,腮幫子發緊,他咬得很深。
林君玄頸側赫然出現兩排牙印,犬齒撕扯出傷口,細小的血珠不斷湧出,一看就很痛,可林君玄從被咬上之後就沒吭過聲。
“我沒有錯,我隻是想終結祖母犯下的這個錯誤。”
李司南擡眸,望着林君玄那雙忽然變得黑沉的眼睛,強調。
可林君玄仍舊無言,卻也壓着李司南一動不動。
李司南現在處在一個很别扭的姿勢。林君玄抓住他一條腿的腳腕向上折疊,又膝蓋頂住他另一條腿不讓動彈。
林君玄單手就能鉗制住他的雙手,死死摁在頭頂。
純粹的肢體搏鬥,誰也沒有動用靈力。
胸膛起伏,輕微的喘.息聲,在兩人構造出的狹小空間内被無限放大。
倏地,像是危險來臨前的預警,李司南快速垂下眼眸,不敢再直視林君玄了。
他象征性的掙.紮了一下,提醒林君玄松開他。
他說:“我要睡了,我不想和你聊了。”
他也不想入林君玄的夢了,就當是同心印入夢術白學了吧。
可就在這時候,“我沒有不願意。”
林君玄突然開口,清冷的嗓音泛起了一絲漣漪,沉緩沙啞。
“道侶契約是我自願與你結下的。”
林君玄松開了頂着李司南的那條腿,就像是危險的預警解除,李司南立刻想要掙.紮脫身。
“别動,你聽我說完。”
林君玄再度壓住胡亂動彈的李司南,聲音更啞了一分。
可他也是極度冷靜的,瞳孔盯着李司南一寸寸收緊,像是某種嗜血猛禽捕獵的前奏。
他說:“你祖母很愛你,但是在這件事上,她不會松口。”
李司南叫小倌兒大鬧祠堂的計劃,并不會改變什麼。愛不能長久,修為才是走出寒星郡的唯一選擇。
“這一次,我帶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