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這事也巧,之前李司南想火燒竹溪小築的時候,用玄級上品雷符威脅青蒼開林君玄的房門。
但李司南忽然覺得開一次房門不夠,他要讓林君玄和白璃知道他的厲害!
他讨厭林君玄和白璃處處防着他,很讨厭!
于是,李司南就威脅青蒼教他如何解開禁制陣法。
更巧的是,白璃送他出竹溪小築沒多久,又突然跑到金陽院來找他。
金陽院拒不見客,白璃就翻牆進金陽院,又翻窗進李司南的卧房,輕車熟路。
吓了李司南一.大跳。
李司南半靠在床頭,正潛心翻閱那《黃九郎·點春》的畫冊。懷裡虎彪也是個不害臊的貓貓,貓兒眼湊近了,入神地看。
白璃出現,一人一貓吓得彈跳起。
目光掠過那被慌忙藏起來的畫冊,白璃了然,深表歉意。
“抱歉,大少爺,驚擾到你了。能否告訴我,青蒼去哪兒了?他離開李府前,最後見的人是你,請問竹溪小築,你們都發生了什麼?”
李司南安撫貓貓,他本想“無可奉告”、“關我什麼事兒”,但轉瞬,他眼眸滴溜轉了一圈,試探問:“青蒼怎麼了?他離開李府了?”
李司南是真不知道青蒼收拾包袱跑路了。
青蒼傳授他解開禁制、且不會留任何痕迹的陣法奧義後,隻緊張兮兮地囑咐了他一句:“我的李大少爺,你可千萬别供出我!”
當時,從未接觸過陣法的李司南從中得了趣,壓根沒太在意青蒼之後幹嘛去了,他撿起小廚房青蒼落下的那本《陣道真解》看得津津有味。
“是的,大少爺,青蒼突然留下一封信之後就離開了。”
白璃說得一闆一眼。
李司南裝模作樣地問白璃什麼信,然後拿着那張傳音符認真看了一遍。
看到最後,也就是他功力深厚,才能憋住不笑。他懷疑白璃是個呆子,青蒼這通篇鬼話,虧他也信!
李司南以手掩唇,咳了聲,“你這……唉,其實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當時,我讓青蒼給君玄傳音:限時一個時辰回家;青蒼大約是看我着急見君玄,說了句:‘大少爺稍安勿躁,我這就出城去接公子’就走了,之後我再沒見過他。”
白璃皺眉沉思一息,這話像是青蒼性格會說的,而且青蒼與李大少熟稔,但:“你着急見我家公子,不應該跟着青蒼一起去?”
李司南一驚,幸虧他反應快:“你不待見我,我以為青蒼打心底裡也不待見我,說那些話是敷衍我的。”
李司南說這話時,還配合自嘲地苦澀一笑。
白璃沉默了,半晌後他:“抱歉,我……”
李司南:“嗐,這有什麼好抱歉的,我懂你,你不是那種小心眼的性格,你不待見我自然是我有很多做得不對的地方,放心,我以後不會了。”
不等白璃說話,他又道:“所以你來找我,是要追回青蒼嗎?你不善言辭,在淩霜城也沒有門路,這樣,我給你派些人,城内城外一起找,這樣也快些。”
說着,他将紅鹦叫了進來,“你去跟大管家說一聲,支些人跟白璃去尋青蒼。”
但馬上,他又改了口,“罷了,事情緊急,還是我去找大管家吧。”
李司南毫不藏私,親自去前庭府邸找大管家的路上。
白璃跟在身後,負罪感讓他低頭沉默了一路,他為自己對李大少爺的偏見感到羞愧。
很快,白璃就領了十二名修士。
臨走前,白璃回望李司南,誠懇抱拳:“抱歉,大少爺,我以後不會了。以及,多謝大少爺能不計前嫌。”
側門口,李司南目送白璃離開。
跟過來的紅鹦,在他身後幽幽.道:“少爺,你什麼時候跟竹溪小築的人這麼熟了?”
李司南終于不用忍了,他放聲大笑,“他是個呆子,你也是個呆子。”
說罷,他轉身往回走,徒留紅鹦:?
紅鹦抱着虎彪,摸了摸它的虎頭,氣鼓鼓:“他是個呆子,我才不是個呆子!”
*
雪落黃昏,天地五光十色。
送走竹溪小築的看門神白璃之後,李司南跑回金陽院,抓緊一切時間研究那本春宮畫冊,以及謝知行給他的竹簡——夫夫床上步驟與注意事項。
其認真程度,堪比淩霜學院修真大考。
等充分掌握了其中精髓:這樣那樣再這樣,最後還要那樣一下之後,李司南将畫冊和竹簡往枕頭下一塞,昂首挺胸就往竹溪小築去了。
他到底是臉皮薄了些,臨走時順了壺冷酒,在路上猛喝兩口壯膽。
竹樓上,李司南三兩下就破開房間陣法禁制,推門而入。
然而就在他跨過門檻時,房門在他身後“砰”地一下關上!
手腕冰涼,有什麼東西纏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