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你也認識他。”月島螢瞥了她一眼,鏡片後目色晦暗,“牛島若利……在你看來,那種精英的扣球是我們這種庶民能夠攔住的嗎?”
山口忠無奈:“阿月,倒也不必這樣滅自己威風,那個主攻手是很強,但是我們還沒有跟他打——”
說話間電子屏幕上已經彈出了牛島若利的個人資料,主持人絲毫不吝啬用各種詞彙誇贊牛島。
怪童,天才中的天才,全國高校三大王牌之一,縣内第一強校白鳥澤最大的武器,以及……
“國青排球隊正式成員,Japan啊……”山口忠舌頭打結,有些尴尬地撤回剛才的話,讪讪地說,“我隻是想說,升入高中後有機會對上,也不一定會輸嘛,阿月你不要那麼悲觀。”
月島螢已經纏好了繃帶,做完最後的收尾工作,他站起身,推了推眼鏡,冷哼一聲:“我沒有山口你這麼自信,牛島升入白鳥澤後可是連續幾年擊敗對手進入全國大賽,他們在預選賽裡是種子選手,争奪的是出線權。”
月島螢嗓音低沉,卻一言一語咄咄逼人:“烏野要想對上白鳥澤需要打敗宮城縣其餘校隊,最少也要四強水平,現在的烏野排球隊沒有這樣的實力,既然是排球隊經理,神田學姐應該最了解這點吧,還是山口你覺得我和你過去之後能讓烏野煥然一新短時間變強?”
山口忠連忙晃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排球水平當然沒有那麼強。”
月島螢自嘲地勾了勾嘴角,是啊,無論是誰都要認識到自己的局限,别去做那些自不量力的事情。
那個人如果能認識到自己的局限,不硬撐去做那些事,就不會最後那麼難堪。
簡直…蠢死了。
“你的傷口已經處理好,這幾天注意不要沾水了,繃帶和塗藥一天更換一次。”
月島螢對她囑咐說着。
“那個,月島君。”
月島螢一愣,剛剛旁觀了他和山口争執的女孩忽然開口,她盯着自己看的絲毫不避讓,仿佛要把他看穿,“雖然我們烏野排球隊的水平确實不算強勁,但我覺得,我們會赢。”
月島螢的臉色刷地變地陰沉,停頓片刻,譏诮說着:“是的,學姐說地對,但是排球隊女經理嚴格意義上來講,并不是真正站在球場中間的人,或許這番話讓真正打球的人講才更讓人信服,你說呢?”
月島的話外之意是嘲諷她站着說話不腰疼。
月島螢看着女生皺了一下眉,以為她會憤怒地回擊反駁他,但是他的預判落空了。
這位學姐面對他的嘲諷,居然點了點頭,然後認真又直白地說着,“我的确不是二傳主攻或者副攻,但是,我就是覺得我們會赢。”
簡直不可理喻,這個女人腦子一定有問題。
月島螢心中厭煩,他讨厭這種莫名其妙的自信。
但是跟這種講不通的前輩争執也沒有任何意義,就像他說的,隻是普通的社團活動罷了。
他想終結這個話題盡快離開。
“は——”月島又是熟悉的有氣無力地慵懶聲音,“既然神田學姐這麼認為,那麼加油吧,那麼期待你們讓白鳥澤的精英們大吃一驚吧。”
”不是你們,是我們喔。”
神田奈忽然站了起來,她的雙腿還纏着月島剛纏好的繃帶,動作有些遲緩,幸好結城眼疾手快地将她扶住。
結城由美目光在她和月島螢之間來回:“神田同學……”
神田奈:“月島君剛剛說了吧,會和山口君一起加入我們排球隊,所以要一起加油的是私たち(我們)!”
月島螢狠狠皺起了眉頭,他在為女生的固執迷惑,冷聲說着:“那又怎麼樣,山口剛才說的還不夠明白嗎,即使加入我們兩個,排球部也不會一下子就會變強。”
“不,月島你對我們很重要,有你在我們就會赢。”
這次她甚至叫的不是月島君,而是月島。
仿佛是站在很熟悉的朋友立場在與他對話,說着【相信自己吧,因為我也相信你】那種令人羞恥的鼓勵話語。
月島螢僵住,他以為女生會繼續不可理喻地強調烏野排球隊或者哪個隊員有多強跟他辯駁,沒想到她說的卻是:
【你對我們很重要】
月島臉色一紅,本來就是冷白皮的他尴尬的泛起紅暈的時候耳朵真的很明顯。
但是傲嬌的月島學弟是不可能承認的,他冷冷地說着:“神田學姐,你這樣會令我們很為難,給後輩施加壓力,如果你說的會赢是這麼回事,那麼如果輸了都是我們的責任嗎?”
女生淡定自若,渾圓的眼睛直視着他,反問: “月島君你排球打地很爛嗎?”
月島螢咬牙,這算是什麼問題。
這題山口忠搶在他前面回答:“阿月排球打地很好喔,攔網和攻擊都很厲害,而且進攻方式很靈活。”
山口甚至伸長手臂做了一個扣球的動作。
月島螢臉色難看地掃了他一眼,好像在說:要你多嘴。
得到回答的神田奈若有所思:“那麼排球打地不差,難道月島君你會在排球訓練的時候偷懶嗎?原來你是那種喜歡偷懶的人嘛!”
“我才不是!”月島螢重聲反駁,這可是涉及人品問題的指控。
他可不想被一個初次見面的女生定義為懶鬼。
“so嘎,月島君不是喜歡偷懶的人,那就是還算努力,努力加上排球打地很好,那麼還有什麼輸得理由呢。”
月島螢簡直要被這個女孩的邏輯氣笑了,從一開始他就是說了天賦啊,天賦,她難道都不聽自己講話的嗎。
但是要三番五次在女生面前強調自己的不足,月島螢不想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