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山飛雄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仿佛她在問什麼愚蠢的問題。
他眼裡凝着化不開的寒冰,沉聲說:“隊伍輸了比賽,我卻不在場上,我是二傳,隊伍的司令塔,但是最後一球……”
那不是失誤。
神田奈聽到了近乎哽咽的聲音,她以為影山會哭,但卻沒有,少年黑藍的眼眸中是摧毀一切的憤怒以及掩藏在其中不易察覺的……懼怕。
畢竟是當初給影山留下巨大陰影的一次“拒絕”啊。
“教練剛才離開的時候問我,高中如果還打排球會不會考慮轉位置……”
神田奈心一緊,早就知道北川第一的教練在針對隊員的心理疏導上有所欠缺,沒想到他還對影山提出過這樣的建議。
而此時深受打擊的影山居然話語中也隐約有一絲掙紮。
她試探問:“那麼影山君會考慮嗎?”
影山飛雄聞言,立刻口吻化為堅定:“不會,我是二傳。”
“隻是我有不清楚,以後要怎麼辦,無論是多麼精妙絕倫的策略傳球,隻要沒人接起,二傳就失去了作用,我知道教練把我換下場的原因,但是我不甘心……明明,那場比賽可以赢的……我隻是想傳出甩開攔網的球。”
神田奈歎了口氣,她知曉影山是一個極其純粹的人,比如正常人遭遇這種情況被隊友拒絕,被換下場,心中或多或少都會有怨恨,但是他隻是在懊悔,為什麼輸掉了有赢面的比賽。
正如及川徹所言,因為影山太專注了,專注到眼中隻有自己的目标,而忽視了身邊的人。
這是性格所決定的,并非一言兩語就能解開的心結,而且彼時的他也還沒有遇上那群會義無反顧追随在他身後的夥伴。
一切還沒開始。
但是她現在想要影山心情好受一點。
“影山君,對于已經輸掉的比賽我們确實沒辦法挽回,但是你一定不會放棄的排球對麼,那麼,我們就赢下下一場吧,失敗的經驗,和隊友溝通的方式,聰明如你,下次一定會做的更好,而隻要一直不斷變強,在你前面一定會有更強的人。”
影山飛雄瞳孔微微收縮,女孩的話讓他回憶起了和爺爺的聊天。
是啊,他是絕對不會放棄排球的,如果有哪裡做的不夠好,那麼就調整,改變,要變得更強,無論如何都要留着賽場上。
“恩,你說得對。”
男生想通後緊繃着的臉龐第一次露出了笑,優越的五官,清秀少年感滿滿的一張臉,完全是設定裡池面的level。
“但今天這場和光仙中學的對戰是初三學年最後一場比賽了,雖然還有社團活動,但下一場正式比賽就是升入高中以後的事了,我一定會升入白鳥澤!”
”咳咳!”
聽着影山一通下定決心立誓般發言,旁邊正吃着酸奶的女孩像是被噎住了般咳嗽不止。
“喂,你……”
影山飛雄立即為她拍了拍背,雖然男生現在隻有十五歲,用她上個身體年紀來對比,就是弟弟中的弟弟,但無法忽視地是,這個弟弟現在身高已經一米七直逼一米八了。
神田奈自認自己163的個子在霓虹女孩子裡已經算高挑了,但在影山面前仍是略顯嬌小。
影山飛雄在周圍的人群投來幾道好奇的視線時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連忙收起了收,表情尴尬:“神田同學你沒事吧?”
女生的鼻子和眼眶都因為短暫的咳嗽紅紅的,眼睛蒙上了一層水霧。
影山飛雄不知道對方怎麼對他去白鳥澤反應這麼大。
白鳥澤準高一新生·神田奈擺擺手,終于緩過來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影山君,不瞞你說,我就是白鳥澤高一的學生,坦白說,我覺得白鳥澤高中部排球社并不适合你。”
與青葉城西和烏野不同,白鳥澤是集其餘隊員之力托舉最頭部的攻手牛島若利,他們需要的是沒有那麼多個人想法的二傳,當然這個時候的影山是不知道的。
可還沒等她講完,影山就愣了愣,立刻起身彎腰道歉。
“原來是學姐,抱歉,剛才一直沒說敬語。”
神田奈嘴角彎彎,雖然隻差了一歲但是聽到影山喊她學姐感覺占了天大的便宜。
但恭敬歸恭敬,影山飛雄對她的話似乎十分不贊同。
“不過,為什麼不适合?因為白鳥澤是排球強校,這種事我從一開始就知道,它是宮城縣内少數沒給我提前錄取資格的學校,難道神田學姐認為我的水平不夠嗎,雖然我的經驗确實不足,但是作為高一新生加入,我有信心能短時間内成為有生力量。”
黑發藍眸的少年激動起來,手臂抓着長椅邊沿,身軀不自覺朝她前傾。
對自己的絕對自信,影山這點特質真的會讓她無比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