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出去有些不敢相信,她堂堂創世神竟然被一個小輩給暗算到了。
這些年在凡間她學會到不少事情,當你強大的時候,世界是美好的,當你弱小時,你接觸到的世界就是冷漠的殘忍的。
說起來像是一幅會變化的畫,會随着條件變化而展現出不同的畫面,令人迷眼失去自己的判斷,不知真假。
“殿下,南音神君求見。”長離在門外禀報道。
雪吟躺在羅漢床上道:“本殿乏了,不見。”
管他什麼無道尊主,現在她隻知道他隻是一個小小神君而已。
天地間似乎都安靜下來了。
内心那些小小的聲音再也藏不住。
她努力的維持着天地公正,可誰又為她想過公正二字,天道尊主又憑什麼那樣對她。她忠心耿耿,換來的就是被賜死?
可是道就是這樣的,講究因果循環。
雪吟蹲在房間裡,一月未出。
誰也不想見,也誰都不見。
一條絕然的計策已經在她心中形成。
雪吟道:“綠蕊,如果無道尊主現在同陰燭魔一戰,誰赢誰輸?”
綠蕊低頭道:“一般情況下,尊主赢,陰燭魔輸。”
雪吟似乎對于結果已經運籌帷幄:“可陰燭魔的口氣,似乎是不怕無道尊主。”
綠蕊的頭低的更低道:“可能隻是陰燭魔口氣狂妄吧!”
雪吟在考慮兩者輸赢對于她的利與弊,沒有注意到綠蕊的不對勁。
如果無道尊主赢了,那也是身負重傷,不可能全身而退,那麼就必須要她出手了結陰燭魔,事後她可要求無道複活她的十萬将士與玄門衆姐弟。
如果無道身隕,那她就是這天地的新共主,天下的靈力為她驅使。她也可複活她的十萬将士。
她必須在無道尊主醒來之前拿到另一半元神,恢複當年的巅峰實力。
要去完成它,有些困難,但不是沒有完成的可能性。
首先,就是戰勝自己内心的恐懼,拔去令自己恐懼的來源。
一連許多天,雪吟都在推算。
碧海青天,海底萬裡之下--玉冠随暗潮隐隐散發出光澤,一身玄衣的無道立在海中央,凝神閉目。
他的眼突然睜開來看她。
那一雙令人膽戰心寒,令人欲坦白從寬的,心生臣服的壓迫感傳來。
“大膽雪女,竟敢觊觎吾!”
“你可知冒犯吾,便是天誅地滅。”
“請尊主恕罪。”
簡直要裂開了!
不小心睡着不說,居然夢見了無道。
雪吟從噩夢中醒來,不停地摸着自己心口,強壓自己的恐懼感。
憑什麼他出生就是天地共主,憑什麼為六界出生入死的自己,僅僅因為一個出錯就要受到賜死的結果。
不公!這不公!
她必要打破這個結果。
第一,自己要将自己的另一半元神趕緊找到,變得強大起來。
第二,忘掉自己對無道尊主的晦暗不明的情義。無情,對付他才能無敵。
第三,調走綠蕊,一萬年裡内她是不能出現在他面前的。日理萬機的無道尊主歸來,是不會為了區區小事就去大動幹戈的調查,這一點她可以保證。
“姐姐,男音神君求見,說是為了主持大婚的若幹事宜而來。”綠蕊在門外道。
雪吟推開門,與綠蕊站得近,輕聲道:“他是不是無道尊主我們尚不可知,但小輩大婚我本來是應該去主持的,但是我閉關日子快到了,少不得要為自己練一些丹藥,隻能缺席他的大婚了,你幫我去說明實情,并帶上我的賀禮,祝他大婚吉祥如意。”
聽到姐姐這樣說話,綠蕊秒懂,心領神會道:“是。”
姐姐一定是有計策了。
照話做就是。
海棠樹下,南音看着綠蕊手裡的托盤--三萬年的靈力,九十九顆極品靈丹,一顆萬年夜明珠,一身彩鲛新婦衣裳。
南音神君遲遲不端過去禮盤,他身旁也沒個近侍,綠蕊咬咬後槽牙,狠狠心道:“神君,我送您回去。”
南音面無表情道:“她為何不見我?”
神王宮殿門後,清冷的聲線傳入雪吟的耳中,眼睛稍微睜大了一點點,她不可置信的搖搖頭,身體痛苦的微微顫抖起來,低眸流下兩行清淚。
細步正要出門欲說,卻止步欲語還休。
耀光下,她的臉龐神情格外的清晰。
“我不能……”深情的話語及時止住,她轉頭擦去眼淚,走進屋裡。
綠蕊低低的聲音道:“神君,具體因為什麼,小神也不是很清楚。”
換一口氣又道:“雪女殿下身上的擔子從始至終都沒有輕松過,她一刻也不敢松懈,她這樣做一定有她的原因。”
不過三千多歲的年輕神君,對于情愛有失把握,他接過大禮,一個字一個字道:“那就多謝殿下的好禮了。”
綠蕊擡眼:嘴硬的無道尊主。
嘴中道:“是。”
她回到屋中,看見姐姐對着一瓶淡青色的水發呆。
是忘情水。
“綠蕊,我愛上不該愛的人,不可冒犯的人,不可喜歡的人,我隻能……隻能忘記他,減少我内心的痛苦和自責。”
雪吟輕微捶胸頓足道。
綠蕊上道,也哭道:“這一切都是因為我,隻以為南音神君是個普通的神君,與姐姐乃是天作之合,所以多加撮合,不曾想南音神君可能是無道尊主,若南音神君真是無道尊主,綠蕊的罪過最大,若無道尊主以後……”
“綠蕊,這正是我考量思慮之處,咱們兩個人一定要接受一些懲罰,我罰你去妖界重修,萬年後再重新歸來,罰我自己忘情,拿回元神之日要再次重傷龍女和魔王的合體。”雪吟斬釘截鐵道。
綠蕊的瞳孔睜大了一些:“這不是姐姐的錯,我相信無道尊主會辨别是非的,至于合體的龍女和魔王,也需要您和無道尊主一塊去收服才是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