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颔首:
“與師兄所見略同。”
新來的路陽師弟将腳搭在桌子上:
“魔族都快要攻過來了,我等坐在這裡,什麼也幹不了,不如咱們一起請求門主,讓我們成立一支自己的隊伍,等他日一起上戰場厮殺個痛快。”
鐘羽哼一聲道:
“天象院負責天象,何時開戰那都是要計劃的。”
“怎麼說?”
路陽來了興趣。
“天時地利人和樣樣少不得,我們要先知道魔族在什麼季節微弱,什麼季節微強,我們的人馬倒是已經集結完畢,長離宮宮主……”
“停!”
鐘羽侃侃而談被打斷。
路陽一臉嫌棄。說的都是他知道的。
坐在他右邊的林一瞥見他鞋底的灰塵,輕皺眉頭。
一位師兄看不慣他蠻夷之氣與粗俗之舉,道:
“陽師弟,你把腳放下來,你這樣把桌子弄髒了誰還敢坐?”
路陽不以為意道:
“我又坐不了多久。”
鐘羽聽出話中有話:
“你什麼意思?”
路陽驕傲的朝着九天之上笑:“我日後要跟着聖女上戰場殺—魔。”語調重重的咬着魔那個字,又低下頭看鐘羽輕笑道:“我才不會永遠待在這裡。”
與地質院一樣,天象院隻有一名修皇,地位跟内院弟子不能相比。
鐘羽翻一個白眼。内院弟子的考核隻針對十六歲以下的修者,路陽得到不語長老的舉薦入天象院已然是最大的幸運了。還想進内院?癡人說夢呢。
鐘羽将目光投在林一身上,見他不參與他們的讨論,隻是一直在認真的看地質院剛畫出來的九炎輿圖,不由得對他産生好感。
再看他的容貌,連他這個男人看了也會心生波瀾。自己的妹妹說是給林一做妾都願意。
第三峰的弟子來了,瞅着林一道:“聖女讓你把她在山下買的物件送上去。”
少年的耳尖紅了。
這次回到玄門,她還是第一次叫他上山。
他起身抱拳謝道:
“師兄稍等,我換身衣服。”
路陽等人走後,查問道:
“你跟聖女什麼關系?她的東西為什麼在你這裡?”
林一未擡頭看他一眼,隻默默收拾自己的竹簡與輿圖。
路陽怒了,向他劈向一掌。紅色的火靈灼灼燃燒着,飛快的向林一攻擊而去。
鐘羽瞳孔睜大吼道:
“除練武場,門内禁止打鬥!”
兩人離得太近了,他根本來不及阻止。
林一反手收住他的拳勁,單右手輕輕松松的将那一拳靈力還了回去。又抱起自己的東西,腳步匆忙往自己的屋子方向去。
一室之人,皆目瞪口呆。
輕松躲過的路陽眼神不善,眼底閃過較量。此人,修為不低于景陽子,沒想到玄門還有這一号人物,隻是不知道他的修為幾何。
景雪殿幾千石階下,長着青苔的小山旁,那株深山含笑又開花了,許多花一年隻開一次,獨它不同,一年開三四次。
一陣清香直襲鼻間,陽光透過潔白的花瓣,使它宛如玉一般清冷潤澤。
用過晚膳的兩人,林間散步。
暗香浮動下,雪吟不由得心情大好,對一旁默默跟着的林一道:
“你最喜歡什麼花?”
林一搖搖頭:
“我沒有喜歡的花。”
雪吟揚眉笑道:
“它是我最喜歡的花。”
林一暗道:不是最喜歡栀子花麼,看來阿雪喜歡白色的花。
不見人接話,雪吟轉頭看他若有所思:
“你在想什麼?”
林一搖搖頭道:
“沒。”
近兩月來,她體内靈力混漲,她怕自己收不住,于是裝成身受重傷的樣子獨自靜養,回玄門一月,終于煉化體内的靈力。
近日召林一上山,與他一同午覺。睡醒後,他又做了晚膳,這才走走消食。
這一頭的路陽軟磨硬泡的才打聽到,聖女被紅鯉魚精傷了經脈,此時已經是寒毒入體,短時間内難以恢複。
他可是凡世極純的火靈根修者,聖女需要他,他隻好犧牲自己了。
諸葛落玉得知心愛的徒兒深重寒毒,覓尋極純的火靈根弟子已經有半月時間。不語長老帶着路陽面見諸葛落玉後,兩人趕緊帶着路陽來到景雪殿。
林雪吟與林一跟師父落玉,不語長老,還有路陽剛好碰上。
路陽在兩人身後得意揚揚的朝林一一笑。
别人卻不理會他,眼神好像看不見他一樣,面無表情的站在聖女旁邊。
幾人回到景雪殿中。
殿外夏蟬鳴叫個不停,幾隻鳥在不停的竊竊私語,幾人各有心思,殿内靜悄悄的。
落玉見俊俏弟子林一的雙手白淨,左手大拇指有一道白色疤痕,認出他是雪吟原來的弟子林善,不知為何現在變成了普通弟子林一。
見師父将目光落在林一和她的身上落了好幾次,雪吟撒嬌般笑道:
“師父,徒兒近日養傷,來不及将許多事情禀報,等再過兩日,徒兒定會一五一十的跟師父講。”
落玉點頭,看向不語長老,兩人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