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玉師父真聰明。
語言是一門藝術,博大精深。
這兩種書的文字-這句話,像林善這種聽到這話的人可能會想成,會想成别人是在問他書裡的内容是從哪裡學來的。而問話的人比如她,其實是想問這兩本書的兩種萬年前的文字,是從哪裡問來的。
他根本不會覺得她會問他,這兩種文字是從哪裡學來的。
“嗯,你用心了。”雪吟贊賞道又繼續問:“你自十一歲拜在我門下,這兩種古文是誰教你的?這兩種不同的古文學起來不好學,教起來更不好教。一個人學的久了難免無趣,對于有些字我想跟他讨論推敲一下。”雪吟将書放回書架,不再考究他的學術問題。
林善慢慢跟在她的身後,看她将書放回書架,聽她的問題,認真回答道:“自徒兒失憶以後,之前的前程往事都忘卻了,要是師父不介意,可以跟徒兒讨論一下,師尊說我雖無法修煉,好好漲一漲這方面的知識也是可以走出一條門路的,徒兒也是這樣想的,徒兒要是能将天下萬書全都讀了,将天下不同文字和語言都通曉了,那我就不會給師父丢人了。”
他一邊說,一遍小心翼翼的看她反應,說到最後聲音愈來愈小。
“三十六行行行出狀元,你這樣覺得那便去做。”想做什麼都可以,隻要給她說她想要知道的就可以。
人的認知差這種東西,在一定的情況之下超越時間,智商之上,難以逆轉。隻有把握好了機會的契機,才能破局。
他是仙宮之人,從他之前行事來看,他擁有的比世間凡人多的多。之前是她暗裡學,他暗着說。現在很好,她明着學,他明着教。
如此,甚好。
林善高興道:“多謝師父。”
雪吟道:“嗯,今日說這麼多,你也累了。今日什麼也别做了,回去好好休息罷。”
聽到這話,他感覺渾身溫暖。
時間一晃就是一月後。
林善跟着自己的師父到處視察弟子們的練功情況。
前面有十幾個弟子圍在一起鬧哄哄的,他們白色道袍肩上袖着紫龍紋樣,是玄門第七峰翟不語門下弟子。
其中一女弟子道:“梓魚師妹,你竟敢對師父生出邪惡之心,不知羞恥丢我第七峰的臉面,趕緊下山去吧!”
地上半坐着的女子,小臉髒兮兮的看着挺可憐,隻見她道:“求師兄師姐讓我再見見師父,求求你們了。”她哭的不行,一邊懇求道。
那女弟子道:“還想見師父,你丢了我們玄門的臉面,我與師父等不殺你就已經算好的了,你再不走可就要被九長老廢去靈修,成為廢人了。要不是我不想讓第七峰臉面難看,我才不放你走。”
又一位男弟子相勸道:“是啊,師妹,别再癡心妄想了,更不要肖想不該想的了。”
“我隻求能再見師父一面。”那地上的梓魚站起身來,一臉倔強的說。
其中一直沒說話的男弟子,見梓魚站起來,不由得往後退一步,瞥見身後的兩道人影,看清樣貌後不禁吓一跳,哆哆嗦嗦道:“聖…聖女。”
各弟子皆都吓了一跳,往後退一步,行尊禮。
林雪吟沒說話,走上前去,蹲下去看那女孩。溫柔臉上一雙桃花眼,看她的眼神有些畏懼,容色平平但眼神清亮。
梓魚緊張的抓着自己道袍下裙,将衣服揪出幾道褶子。
“将她送去戒律堂。”雪吟面無表情道。
剛才還說話奚落那梓魚的幾個弟子,其中一男弟子大聲道:“聖女,梓魚已經被師父逐出玄門了,我們馬上趕她下山,就不勞累聖女處理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玩意了。”
林雪吟冷哼一聲:“修我玄門功法,食我玄門谷糧,現在犯這麼大的錯誤就要輕飄飄的出山門,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就按規矩處理,此事歸我第三峰的人管,你們不要再私自處理了。”
聖女林雪吟的冰冷無情,他們不是第一天見識到。
剛才還言語諷刺的那位師姐,跪下來求道:“求聖女給梓魚師妹一條活路吧!她年紀小不懂事,要是因為此事讓她終生不能修煉,她這輩子也算是毀了。”
林雪吟不為所動:“勿要再求情,誰再求情,誰就跟我一起回第三峰的戒律堂。”
林善跟在她的身後,沒有說話,臉色微紅神情凝重。
後面發生了什麼,他都在意不進去,半晌都渾渾噩噩。
“大膽林善,你竟敢對我生出那種心思,今日就廢去你修為,将你逐出師門……”
“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