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家的婚事,很難稱心如意。要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真的是一件很難受的事情。
林雪吟欣喜擡頭,抓住公孫璇的小手,開心的像個孩子一般:“真的嗎?”
公孫璇鄭重的點了點頭道:“當然是真的,就一個破小孩,咱們将他一直關起來就是。”
林雪吟搖搖頭,突然無奈道:“行不通的,你說的那個小孩,看着是個小孩,但其實修為高深莫測,之前我找了理由甩開他,沒想到這麼快就找來了。”她臉上的神情變得越來越凝重,絲許悲怆。
公孫璇不信:“哪有你說的那麼懸乎,就一個破小孩,能厲害到哪裡去?”
林雪吟:“我也不太知道,但他絕非看見的那麼簡單。”
“這事好辦,待我去試探試探!”公孫璇騰地站起來,拿起桌子上的紅鞭,向外走去。
雪吟略略有些起身艱難,扶着孱弱的身子,倚着門看着急匆匆去的公孫璇,盡力用微弱的聲音大聲道:“璇姐姐,要是他傷了你怎麼辦!要是你打不過他又怎麼辦呢?”
公孫璇回身:“敢傷我,他就是與公孫府為敵,與榮府為敵。”
“你放心,怎樣我都不會告訴他,你已經知道了他在你背後幹的那些事。”
林雪吟的眼睛裡閃着崇拜的目光。
公孫璇蓦地覺得,自己此時此刻充滿了某種使命。
就這樣,她帶着林雪吟希冀的眼神走出榮府,直直的往自己的名下小别院而去。
“那個小乞丐呢?”
“回姑娘的話,他一直呆在屋子裡,不曾走動。”
院子到處掌着紅色燈火,暗夜也明亮。
公孫璇有些狐疑起來,正常的小孩哪會如此聽話,倒真的有可能有些修為。
不過,無論讓她做什麼,都可以,隻要她林雪吟離開自己的表哥。
幫她制服這一個人後,再見到表哥,就不會像是這幾日不好說話了。
心隐隐的痛,呼吸有些沉重。
男孩正在打坐,隻聽得一聲砰的一聲響,一道門緊跟着被砸爛,原本有些昏沉幽暗的屋子霎時間光亮起來。
柔和的黃光印在他的身上。
一身紫衣的公孫璇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公孫璇運靈腳尖離地,甩起手中的紅鞭,惡狠狠向男孩而去。
鮮紅的血滲進鞭子裡,但又慢慢退了出來。
公孫璇幾鞭子下去,本就清瘦的小乞丐看起來更加落寞不堪可憐。髒兮兮的臉蛋,深紅血色染滿他大半件破衣裳,亂亂的夾着野草的頭發一陣随着他跌倒的姿勢飛揚着,絕望的眼,無光的神色,深深觸痛她的内心。
似乎林雪吟錯怪了人家。
公孫府從不恃強淩弱,看見小乞丐這樣,她怎麼也下不了第六鞭。
“你跟林雪吟有什麼仇恨,非要扒拉着她不放。”她将他牢牢實實的捆好,綁在石柱上後,甩着手中的鞭子審問道。“她也是個可憐的,你為何要為難她呢?放過她不好嗎?”
為難?
男孩一瞬間說不上話來。
看他一副吃癟的樣子,公孫璇歎口氣道:“你在這裡哪裡都不許去,如果耍花招逃跑,我就會打死你。”
“你為何變得這麼兇殘?又為何要幫着她?”小乞丐,擡着頭問她道。滿眼的認真,與不理解。
雖然不知個中差錯,但看來林雪吟已經知道他的存在了。
公孫璇道:“因為她是我的妹妹,我要保護她。你嘴裡說着她是你的姐姐,但你一直在做陷害她的事情。”如果不是為了表哥,她才懶得幹這種事。
她打個哈欠,準備回去睡覺。
第二日。
蘭風院的整個院子都是栀子花的味道。
前些日子白露姑娘,無意間透露自己喜歡一大片一大片的栀子花開的時候。公子就差了人去蜀地尋找白色栀子花。
這不今日的院子,就被種滿即将含苞待放,還有正鮮妍怒放的白色栀子花。
柏墨一連接一連的打噴嚏。
公子明明知道他對花香不适,卻還是照着白露姑娘的喜好來讨她的歡,絲毫不顧及他的感受。說是讓他去蘭風院外院。
但是他離開的遠,誰來保護公子的安全,要是有人對公子不利怎麼辦!
他隻得忍着。
橘紅色的晚霞染了一半的天,溫暖的氣息包裹着整個世界。參天楊柳古樹綠蔭底下的白露,正歡歡喜喜的從栀子樹上,剪下自己認為最完美的花朵往花瓶裡插。
她的動作不緊不慢,插花十分注意高低錯落,臉上神情一片悠然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