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他動作更過分,許盛言隻覺整個人高懸在空中,難受得翻江倒海,又腦内發麻。
“我和他……還有工作接觸,不太行……”許盛言并不打算為了讨好,做出無法辦到的承諾。
林硯周握住他脖子,張嘴,對準後脖頸,輕咬一口,緩緩加重力道。
“硯……!”後面的字,許盛言發不出聲了。
“我不喜歡他。”林硯周簡明扼要,他慈悲地松了嘴,語氣淡漠,“你和他見面,會變壞。”
許盛言發覺他現在聽不進去道理,隻一味宣洩着自己的不滿,他不再講道理,開始輕聲哀求:“以後……我見他,都會…告訴你。”
林硯周沒立馬回答,隻是掀開他腰間衣擺探了進去,指尖用力,撚揉,許盛言便在他懷裡顫抖了起來,他垂眸,盯着許盛言緊咬的嘴唇,淡淡嗯聲。
許盛言被他貼着,清晰可感,仿佛已經在腦中描摹出,但與此前不同的是,他們西裝革履,隻是領帶略微淩亂,其他衣物全都完好地穿在身上,仿若隔靴搔癢,隻管撩不管治。
他被壓抑着,禁锢着,鎖住全身上下每一寸鼓動的血脈,不可釋放,發作。
許盛言的難受,蔓延至四肢,連手指都被掐紅了,奮力咬住嘴唇。
他此刻真想立馬扒光林硯周,叫他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可天使卻飛在一旁瘋狂叫嘯,不可以,不能。
要等他踐行承諾。
要守原則。
許盛言的指甲嵌入掌心,掐出紅痕,恍惚間,林硯周突然強勢撬開了他的手指,把自己的掌心露給他:“掐我。”
他總是能注意到這些小事。
這太犯規。
怎麼有人可以做到這種程度,怎麼能有人一邊幹着令人生氣的事,一邊又讓人忍不住更愛他。
許盛言想扇自己巴掌,更想給他兩拳。
至少能讓人清醒些。
即便什麼都沒做,四周的架子仍舊被他們撞得哐當響,林硯周靠着他的身體更燙了,呼吸越來越重,他拿起一個東西,放到許盛言嘴邊,命令道:“咬住。”
許盛言盡力撐開視線,看到,是他的眼鏡。
他乖乖張開嘴,咬住了脆弱的鏡腿。
金屬邊晃在他唇邊,一晃一搖,脆弱又欲态,簡直聞者攝人心魄。
林硯周突然碰了他幾下,許盛言搖搖欲墜,沒忍住哼出聲。
眼鏡晃得更厲害。
門外,突然傳來人聲。
“是這裡……”
陳聿的聲音。
下一瞬,兩聲清脆的敲門聲:“有人嗎?”又是兩聲:“是被關在裡面了嗎?”
門突然被推了兩下,但從裡反鎖了,沒能成功打開。
許盛言吓得呼吸都屏住,咬住眼鏡,皺緊了眉心,表情十分難受,而該死的林硯周還在這時故意撩撥他,令他快要克制不住。
焚熱和緊張,襲滿他全身,近乎溺亡的窒息,快要堅持不住。
“聽錯了吧,走吧……”陳競道。
就在将要崩斷的瞬間,一雙手突然捂住他的嘴,把他氣息完全掐斷。
幾人在門外又說了些什麼,陳迎也在,但許盛言已經完全不在意他們的交談内容,隻在心底祈求着幾人趕緊離開。
等聲音徹底消失,他渾身也如失力般,眼神失焦,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噴薄的氣息盡數灑落在林硯周掌心。
他的臉靠在林硯周掌心,整張臉都被愛神浸透。
林硯周停了動作,抱着他,頭抵在他肩側,語氣跟犯了錯似的:“我不進來。”
“……”
混蛋。
許盛言在心底罵了他數聲,驚訝于他娴熟的無恥技巧,越發爐火純青,明明撩撥的是他,惹得人心煩意亂差點出糗的是他,将人搞搞捧起又不負責的還是他。
活脫脫渣男發言。
什麼都做了,到頭來還要扮可憐。
許盛言拳頭一捏,轉身對着他胸口就是一拳,氣得粵語飙出:“你系咪有病!?”
林硯周着實是沒想到他這拳實實在在,有這樣重,原本此前在維聯樓下,看到他将莊明燊一拳放倒在地是人的原因,許盛言的外表與氣質,實在太容易讓人忽略他那渾身習武留下的肌肉……
他捂着胸口,直吸涼氣。
“别裝。”狼來了的故事玩多了,許盛言不再吃他這套,誰料對面沒回應他,似乎這次下手真的過分了。
他慌忙俯下身,扶住林硯周:“我…打到你傷口了?”
林硯周偏頭捂着右胸,突然擡眼看他,許盛言意識到不對時已經晚了,他被一掌按進了懷裡,狠狠抱住。
“林硯周,下次再信你我就是……”後面的話許盛言說不出口,他知道自己定然會親手打破承諾,面對林硯周,他總是百分之兩百的輕信。
又何苦給自己挖坑。
林硯周的輕笑從頭頂傳來:“是什麼?”
許盛言賭氣,不再回他。
“阿言,你打人真的很痛……”林硯周略有委屈,“對我,也要下這麼重的手嗎?”
許盛言不語,擡手,又對着他肩膀盲落幾拳,隻是這次收了力,單純地闡明态度——是,而且會更重。
他們抱在一起,感覺很明顯,還未消退,許盛言覺得不太好,抱了一會兒便把他推開。
他們一人靠着一邊牆,在門隙照進來的一束光裡,沉默地望着彼此。
這種怪異的氛圍,竟然有些暧昧。
空氣裡,都是對方身上的味道,兩種香水的氣息,融化在一起,産生微妙的變化。
靜靜等待着身體的異樣褪去,看着對方因自己而起的反應,逐漸趨于平靜,就像海平面下的暗潮湧動,一切都将掩于冰山之下,被藏匿起來。
隻顯露那冰山一角。
不過很快,兩人便發現,這樣的做法似乎并沒用處,反而将要再次掀起一場風暴。
林硯周不自然地擡手,輕咳一聲。
他淡淡道:“我去洗手間。”
“嗯。”
兩人度過了無人知曉裡,難捱的十五分鐘。
許盛言和他重新在走廊對上視線,并肩走過了那條意味非凡的路,等到即将再進入會場,門口處,林硯周突然開口:
“要不要去吹吹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