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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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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明燊丢了球,六個人紛紛望向他。

他可能沒意識到這句話夾在讨論中顯得有多突兀,而語氣又過于正經,哪裡像是在商量,根本是宣告。

整片沙灘球場的氛圍瞬間變得微妙起來。

“你說換就換?”莊明燊語氣不善,低聲嗤道,“真把自己當少爺了。”

林硯周找到邏輯漏洞,一招制敵:“那你也無權說不換。”

莊明燊幾步跨到球網邊,扯下:“空談有什麼意思,有本事比一場,憑輸赢說話。”

林硯周不緊不慢地起身,依舊是那副氣死人的表情:“憑什麼。”

兩位争得上頭,似乎完全沒意識到這個抉擇的主角另有其人,但許盛言顯然加入不了這場戰鬥,他一顆心,從方才就震蕩錯亂,無法平複了。

林硯周說話直順,他向來是知道的。

但有的話,聽到别人耳中,就變了意味,即便林硯周本人大概隻是不服氣自己方才在對面殺他毫不留情,而要化敵為友的簡單想法,許盛言卻深知,自己心底又泛出了何種情緒。

他下意識抗拒那些感情的生長,像揠苗助長的反面,每一個都摁進泥裡,将其捂殺。

在觀望月亮的同時,被一時蠱惑是很正常的。

但喪失理智,聯想不應該的,就是他的不對。

“我說二位。”許盛言剛想出手幹涉這場鬧劇,便被陳聿打斷,他站到兩人中間,“你們講半天,不如先問問阿言想走想留?”

莊明燊争得面紅耳赤,聽這一番話,才如夢初醒地轉頭。

林硯周伸手,緩慢又優雅地做出一個“請”。

聰明如許盛言,是絕對不會在這種場合暴露自己的偏心,而讓衆人引猜測,也更不會得罪莊明燊,選擇任何一方,最後将鍋原封不動丢了回去:“我都可以,還是二位決定吧,或者讓兩位女士領隊挑人也可以的。”

還成功拉入新的勢力,讓這把火燒得更亂了。

見莊林二人争論無果,誰也不願屈居人下,陳聿幹脆充當和平使者,挺身而出:“行了,除去隊長,兩邊球手互換一波,萬事大吉。”

雖然,他确實藏了些私心。

見女士們和許盛言都沒意見,莊明燊即便有怨言也不好再說,再堅持,就要掃興了。

許盛言換邊站隊,走到林硯周面前,率先和他打招呼:“林生。”

林硯周沒有太多的私人感情,隻公事公辦地簡單交代了幾句,依舊是他站後。

随着對面一顆迅疾的藍白球砸過來,許盛言根本沒有太多思考空隙,迅速做出反應扣殺,熱風呼嘯而過,大戰一觸即發。

聽令調遣是他練就多年的好本事,放在球場上,許盛言更是一位絕佳的執行者。

懂得揣測來自上位者的話,預測他下步指令和期待看到的畫面,許盛言得心應手。

林硯周的每一個起跳,他能完美配合,每一個指令,他可以提前預判,就連林硯周對Betty的安排,他都能輔助對方拿到最佳得分。

賽程很快過半,雙方比分咬緊。

有好幾次,他都沒聽到林硯周的指令,好在Betty是一位十分靈活的球手,能夠根據他動作即刻切換攻防,及時傳球過網。

許盛言的打球思路和他這個人類似,溫和下刀刀緻命,每一個輕柔動作下的嘭響,都是高端障眼法,抓住對面放松警惕的時刻,果斷出招,幹脆制敵。

陳聿發出一個又高又遠的球,排球過天際,在耀眼日照裡劃出道晶亮的弧線。

速度太快,幾乎沒給對手預判的機會。

全場目光跟随排球而動,日暈光輝下,一道身影高高躍起,背脊如弓弦,擡腳揚起的細沙,被海風吹成金粉簌簌飄散。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靜止。

随着一聲沉悶的頓響,許盛言在球場邊緣将這顆球反殺回去。

哨響,兩邊比分打平。

他起身拍拍褲腿上的沙礫,後退時,突然踩到溫熱的骨感。

林硯周單手扶住他,溫厲道:“注意。”

短暫的觸摸,但在夏日運動後的汗水激發下,格外清晰,他甚至能感受到林硯周手掌中心那條長長的斷掌紋,又深又粗,在他小臂燙出短暫印記。

許盛言遲疑了一秒,迅速移開腳,太陽更曬了,烤得他渾身都在燙:“抱歉,我沒看見。”

很難得,林硯周居然笑了:“沒關系。”

對面突然飛來一個排球,砸到兩人腳邊,陳聿攬着莊明燊,靠在球網旁:“那邊的二位,你們還打不打?”

一旁的莊明燊臉色冷硬,若非被人拉着,他應該是不想站在這裡的。

許盛言從原地飛速逃離,撿起球道:“來吧,我們換邊。”

他光腳在沙子上留下一串足迹,深深淺淺,林硯周看着那雙幹淨的腳底,不忍生出奇怪的想法,一個男人的腳,怎麼能那麼白?

他以前應該是摸過的。

但是太久了,那感覺,早已忘記了。

也不重要了。

兩隊位置交換,經過幾小時的鏖戰,雙方多多少少都摸清了些對方的路數,于是這最後幾輪,兩邊都顯得淺嘗辄止,誰也沒辦法一招制敵,誰也不想完全放過對方。

太陽漸漸偏移,離海岸線越來越近,陽光穿過許盛言汗濕的T恤,将他腰線勾勒一覽無餘。

大概是他的錯覺,他發現林硯周的指揮次數越來越少,幾乎都是他和Betty兩人在打配合,可前後位配合卻并無纰漏,那些沒能被他們接到的球,都被後方并數接下,林硯周是個霸道又強悍的守衛者。

但出于關心,許盛言還是在走位的某個間隙,委婉提醒道:“林生,這輪位置還是照舊嗎?”

林硯周莫名地看了他一眼。

許盛言不明白自己的話有何問題,他确定表達已經十分含蓄了。

“随意。”林硯周的回答更加古怪,随意,想赢的話,哪裡能用随意的打法呢?

但許盛言還是哦了一聲。

熱風裹着排球呼嘯而過,沙灘邊嘭嘭聲此起彼伏,林硯周的目光停留在前面繃起的肌肉手臂上,又接下一球。

他的心底突然産生很深的疑惑——他竟然覺得是自己忘記指揮?

好意的放權,被人無端當成了擅離職守。

林硯周不喜歡假裝,假裝聽話,假裝乖巧,假裝很喜歡,假裝無所謂,假裝對他做什麼都可以承受,但許盛言就是這樣的人。

如果要做,那就絕對服從,做不到,那就不要故作姿态。

但許盛言總是口頭答應,又行為忤逆。

于是相識多年,林硯周都沒能完全了解許盛言此人。他會為了對方的行為意圖,而完全摒棄自我,摒棄個人想法,隻要旁人施加行為約束,他會立刻将自己套入其中,隻為讓對方感到滿意。

迎合,已變成他血液裡的本能。

林硯周不理解。

不理解一個人,為了他人之見,做到這種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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