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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勸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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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三十秒。

“有事?”林硯周擡頭。

許盛言與他面對而立,聲音很輕,态度十分誠懇:“關于昨天,是我的時間規劃不夠完善,我已經将完整資料全部對接到技術部,在項目落地前,這段時間我會待在華寅,林先生有任何問題我會随叫随到,當然,這本該是我的分内之事。”

林硯周合上文件夾:“沒必要。”

他盯着許盛言端方一絲不苟的身形,又重複了一遍:“你做你的,我做我的,沒必要混為一談。”

許盛言臉上閃過一絲慌張,他不是要為自己解釋,今天的目的也不是為自己擊鼓鳴冤,事實上,他從不覺得自己被冤枉,在其位謀其職,這本是他的份内事務,隻是因為他錯誤的處理方式,才導緻場面如此難堪。

所以這并非道歉,是想讓林硯周清楚,他是重視這份工作的。

“林先生,我接受一切處罰。”

林硯周深吸一口,望向這位說謊不打草稿的慣犯,語氣冰冷:“許盛言,你是我爸的人,我怎麼敢處罰你?”

明明知道是他的氣話,但許盛言心底還是泛起一股無名的情緒,泛濫到四肢,他壓下神色,很平靜地回答:“林先生,我不屬于任何人。”

卻沒忍住聲音裡那一點顫抖。

“不用和我解釋。”林硯周态度強硬,“許盛言,我不是當初那個會被你騙得跟條狗似的大學生了,你很清楚你來華寅的目的,回去告訴林耀邥,他管不了我。”

提起這個人,兩人間總是一觸即燃。

許盛言無話可說,深知自己是個被記錄在檔的劣迹囚徒,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帶着背叛的氣味,很遺憾,他的信譽值,在林硯周心中為零。

“抱歉,如果是為當初的事我可以……”

“夠了。”林硯周沉聲打斷他,“到此為止。”

許盛言:“……”

他們吵了太多次架,具體是什麼已不太重要,因為翻來覆去說的左不過那一兩件事,吵的次數太多,以至于讓許盛言生出了他們從前的聯絡,大概是一場幻覺。

但每次吵完,他很快也就忘記了,許盛言緩緩轉身。

往外走的時候,他注意到沙發上那件暗紋襯衫,在領口,有個醒目的紅唇印記,視線短短停留,大約隻有0.01秒。

諸多畫面立即在他腦海中自動播放。

剛剛争吵在心底掀起的風暴,倏然沉寂,化作死潭。

門咔哒一聲,許盛言的氣味消失在屋内。

林硯周順着他方才怔愣的方向看去,像是想到什麼,心底騰起一股無名火,随手撥通個号碼,走過去抓起那件襯衫,語氣沉到駭人:

“陳競,滾來把你的狗皮給我拿回去。”

.

北郊幹道瓢潑大雨。

許盛言開了輛SUV駛向麓山,電台持續播送暴雨預警,前些天醞釀的冷空氣,終于登臨港島。

刮雨器唰唰擺動,上了盤山公路雨勢越來越大,林間彌漫起霧氣,很快可見度便驟降,許盛言沒什麼表情,像扣了張面具在臉上。

越往高處開,風大雨也大,刮雨器來回擺動不及。

一個轉彎後迎面跳出碩大的霧團,視線瞬間陷入盲區,緊接着迷霧深處響起急促的鳴笛,許盛言眼角猛跳,幾乎來不及做出反應,打死方向盤,踩緊刹車,SUV車胎刮在地上磨出刺耳的嘯叫。

驚飛半山群鳥。

紅色車燈在薄霧中一閃一閃,同脈搏的共振,許盛言抵在方向盤上,心有餘悸。

他下車巡視一圈,萬幸,隻是前燈撞到綠化帶,輕微碎裂,索性将車開到休息區,整個人都失了力氣。

雨落在天幕上,噼裡啪啦碎珠滾落,許盛言從中控抽出一支雪松,偏頭點燃,輕吸一口,方才的驚心動魄随吞吐稍稍釋放。

隻差一厘。

他幾乎看見紅磡大酒店*在同自己招手了。

許盛言不太喜歡這個模樣的自己。

為了一個人搞得渾渾噩噩,連自己是誰都快忘記,像什麼話。從前在倫敦,彼此整整五年沒見,回國後,一年能見兩三次便是幸運,那個時候,他是很自得,很從容的。

不過短短一周,他出錯的次數比過往幾年加起來都要多,活像失了魂。

這不是他。

雪松在指尖快要燃盡,許盛言取了眼鏡,靠在方向盤上,腦子昏昏沉沉,想要睡覺。

緊繃的神經不斷曲折,在太陽穴橫跳,折出許多陳年往事,蠅營狗苟,擾得他半夢半醒,分不清現實虛幻。

不知不覺,夢裡也下起雨,曼哈頓的某條街區,刮風又落葉。

窗外樹影張牙舞爪,落在屋内床榻上那張蒼白又俊美的臉上,驚雷落下,許盛言從睡夢中猝醒,雙眼盛滿驚懼。

他大口呼吸了幾下,身側人聞之一動,露出結實的臂膀将他摟得更緊:“寶貝,冷……”

林硯周靜靜躺在他咫尺之距,近得睫毛都根根分明,看着他沉睡的摸樣,許盛言不自覺抓緊被褥。

許盛言不動聲色等着他再次睡熟,小心挪開他放在自己腰間的手,從地上撿起衣服穿好,走到陽台關上那扇飄雨的窗。

屋内霎時安靜。

他輕輕叫林硯周的名字,無人應答,揣好鑰匙轉身去了次卧。

月光從窗框灑落,投在地上條條框框,許盛言踏過它們在黑暗中摸索着方位,這是他在心中臨摹過無數次的路線,不會踩到翹起的木地闆,不會碰到轉角的畫框,萬無一失。

當緊閉的門扉出現在許盛言面前時,他隻簡短的猶豫了三秒。

電腦密碼是林硯周親口告訴他的,許盛言打開的手法顯得過于熟練,硬盤放置的位置早已被他熟記于心,在接通後快速搜尋,終于找到名為《山海》的源文件及其備份,許盛言移動鼠标的指尖都在顫抖,挨個點開,每個都被林硯周親手給他播放過。

在靜默無聲的操作後,電腦裡所有相關文件,全部移到了硬盤裡。

他又從房間裡翻找出母帶,幾張銀行卡,幾份合同,行雲流水,幹淨利落地裝到一個文件袋。

風急雨又大,天還沒亮,曼哈頓街道上有個人影孤零零撐着傘,許盛言拿着所有東西,坐早班機連夜飛回了國内。

那年,林硯周二十一歲,一覺醒來,發現愛人和理想,全部一夜消失。

四年零兩個月,二十五個演員,一個導演兼編劇,六個攝影,三個後期傾盡所有熱愛拍攝的還未來得及出世的影片《山海》,被林耀邥當着許盛言的面,當場燒成灰燼。

他本可以更早成名的。

是以,許盛言消失于林硯周世界,整整五年零七個月十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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