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聿蘅覺得自己不太懂沈書弈。

他的恨和愛都來的很突然。

趙聿蘅：【……】

趙聿蘅委婉的提醒：【你是不是發錯了？】

沈書弈霸道：【少廢話！】

沈書弈：【趕緊把你學校的地址發過來！（怒）】

趙聿蘅：【……】

憑什麼他要，我就得給他發？

趙聿蘅：【雲港紅山區九龍深水埗積福街十九号……】

隻是不想被這個大少爺孜孜不倦的騷擾而已。

沈書弈回了個墨鏡，此後就再也沒消息了。

趙聿蘅看了眼，放下手機，擡頭看着黑闆。

他今天上午沒課，去了趟醫院看爺爺。

下午的時候有兩門專業課，還有一門就是微積分。這對趙聿蘅來說不難，他從小成績就優秀，黑闆上複雜的排列公式，在他眼中不過也就是幾個簡單的數學符号。

——至少在沈書弈發消息說要過來學校找他的時候，它們還是簡單的數學符号。

回了沈書弈消息，再擡頭。

黑闆上的微積分公式已經看不懂了。

趙聿蘅：……

這個男人是不是有什麼毒。

不僅看不懂，還有點心不在焉。

趙聿蘅不由思考道，沈書弈沒事幹跑來找自己幹什麼？

他們倆之間就隻有最簡單的債務關系，他讨債，沈書弈還錢，既然已經約定好了分期，就不應該這麼頻繁的見面。

況且，他為什麼一會兒發消息說恨他一會兒又說愛他？

有錢人都是這麼說話的嗎？還是他隻對他一個人說這種話？

趙聿蘅覺得沈書弈這個人的性格，簡直比世界上最難解的數學公式還難琢磨。

又過了一會兒，黑闆前，教授已經開始講下一道題。

趙聿蘅引用了沈書弈發的那條【我現在非常愛你】的消息，疑惑不解的問。

【什麼意思？】

沈書弈估計在專車上玩手機，很快也是秒回了，一個：【？】

沈書弈：【？？】

沈書弈：【你要不要看看這是我多久前發的消息？】

趙聿蘅看了眼時間，實話實說：【一個小時前。】

沈書弈氣笑了，發語音過來，聲音從手機這種電子設備裡面播出來，比起他平時說話時那股頤指氣使的驕縱，此刻柔化了不少，竟然聽起來顯得有些溫柔。

真是見鬼，竟然有人會覺得沈書弈溫柔。

被港媒的狗仔知道了，簡直要刊登新聞把趙聿蘅這朵奇葩列為世界第九大奇迹。

隻可惜，大少爺的話就沒那麼溫柔了。

“你有毒吧？你怎麼不等一年後再回這條消息？這有什麼什麼意思的？愛你愛你愛你聽不懂嗎？不就是字面意思？”

沈書弈不耐煩又喋喋不休的重複了幾遍，“愛”這個字那麼重，他說的輕飄飄，甜甜嗲嗲（此處純屬趙聿蘅的偏見和濾鏡，沈書弈說得并不嗲）。

好似“愛”這個東西随處可見，沈書弈随便都能拿出一大堆，然後給一大堆人似的。

他記起來，沈書弈在美國還有個男朋友。

他對自己說了三遍，對男朋友估計每天要說三千遍。

趙聿蘅心裡的千斤重，忽然就散了。

他回過神，想，字面意思？

趙聿蘅又看了看這句話，神情更加複雜了。

趙聿蘅停頓了幾秒，又問：【那培養感情又是什麼意思？】

沈書弈這下發了個黃豆微笑的表情過來。

趙聿蘅直覺這個微笑應該是在罵他。

翻譯過來的潛台詞大概率為：裝什麼？培養感情四個漢字你不認識？需不需要我把新華字典對這幾個字的解釋找出來扔在你臉上？

趙聿蘅隐約覺得自己跟沈書弈之間可能存在什麼誤會。

沒等他細想，沈書弈在那邊就已經發号施令：“我還有半小時就到了，給我買兩杯奶茶，我要大杯不加冰一杯三分甜一杯七分甜。”

趙聿蘅要問的話來不及問，隻好先去執行“大小姐”的命令：【嗯。】

畢竟沈書弈手裡還捏着爺爺的救命錢。

大少爺的要求隻要不過分，趙聿蘅并不打算跟他翻臉。

高數課很快結束，趙聿蘅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課本，規規矩矩的背着雙肩包就出門了。

幾個坐在後排的小姑娘已經盯了趙聿蘅許久，這會兒看到他站起身出門，顧不得其他，連忙站起來整理好妝容和裙擺，兩三個一股腦的跑上去。

趙聿蘅被堵在門口，擡頭一看是三個青春靓麗的女同學——不認識。

他第一反應就是拒絕：“我不辦卡。”

港大有很多學姐學妹都在操持辦電話卡的行業，并且從中牟利。

趙聿蘅之所以了如指掌，是因為這行他也幹過。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嗯。

姑娘紅了臉：“不是，不是辦卡，那個，趙同學，我，那個……”

“哦。”趙聿蘅恍然大悟，淡淡道：“我也不加社團。”

不是扮高冷裝酷哥，是因為打工打不過來，他根本沒時間參加這些業餘活動。

爺爺的病需要人照顧，請不起護工就隻能自己親力親為。

姑娘：“……”

姑娘低聲：“……也不是加社團。”

趙聿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