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臉喘起來,一定很有意思。
陳凜用紙巾擦幹污漬,洗了個手,步入大廳時,碰見落單的梁世聞。
Alpha盯着鞋面發呆,陳凜走到他身邊叫了一聲哥,梁世聞回過神,陳凜一邊觀察錢富海的動向,一邊問:“等得無聊?”
梁世聞不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說:“注意分寸。”
陳凜:“怎麼?”
“錢富海在酒裡下了藥,過去别喝。”
“一開始我都順着他的意思來,突然拒絕不是容易引起懷疑?”
“随你。”
“這麼冷漠。”
“我提醒過了。”
“怕什麼。”陳凜無所謂。
梁世聞睨了他一眼:“出了事我不會管你。”
語氣有點沖,但現在不是發生紛争的時候,陳凜說:“普通的藥對我根本不起作用,喝了照樣得演戲。”
烈性春藥對他都隻能促成信息素罷了,陳凜不以為然,留給梁世聞一個背影。
錢富海看到人回來,笑容挂不住,勸酒表達歉意。看到陳凜毫不猶豫拿起杯子,錢富海就先喝了一口。
陳凜保持端酒動作,沒動。
錢富海調侃:“陳先生還是怪罪我?”
陳凜笑着搖頭,目光穿過人群,梁世聞在剛才他們談話的位置看着他,神情淡漠。
大概是職業病的緣故,梁世聞本性疏離,無論哪一方面都很不好接近,也不允許别人随意接近。
陳凜心裡清楚,以他的了解,哪怕昨天他幫了梁世聞,可能不到十個小時就會被過河拆橋。
他對任何藥起不到百分之八十的反應是真的,但不是完全沒有影響。一旦發生意外,梁世聞沒必要多管閑事,肯定會舍棄毫無利用價值的棋子。
目前陳凜能求助的人隻有梁世聞一個,可是梁世聞還有裴緒。
裴緒和梁世聞已經知道所有線索,陳凜和他們本就沒什麼幹系,口頭交易說毀就能毀,沒有任何保障。
況且梁世聞好心告誡過,是陳凜自己不聽勸,慘遭毒手也隻能自認倒黴。
酒杯在手裡晃,溢出香味,陳凜看着搖擺的液體,腦子一抽。
還不信邪了。
杯壁貼到唇邊,酒水即将下肚。
“陳凜。”
手腕被捉住。
陳凜順着骨節分明、白皙通透、很适合泡福爾馬林做成研究标本的手往上看,隻見黑西裝袖口壓住一截白色襯衫的衣袖。
Alpha垂下眼眸,目光盯在陳凜臉上。
陳凜很少從仰視的角度看梁世聞,還是記憶裡很完美的臉,神情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拽……有點睥睨衆生的意思,感覺誰見到他都要跪下來叫爹。
“這位是?”錢富海的聲音闖入,打破僵局。
陳凜放下酒杯:“我先生。”
錢富海意味深長哦了一聲,向他詢問姓名。梁世聞随便給個回答,拉着陳凜走了。
打開安全通道的門,梁世聞松開手,一副興師問罪的表情,陳凜覺得莫名其妙,下一秒就被他黑着臉訓斥:“陳凜,能不能不要這麼任性?”
“我怎麼了?”
“明明說了有問題。”
“我也告訴你就算喝了也沒關系,而且我對你充滿信任才不怕,難道你真這麼絕情?”
最後陳凜補上一句:“現在好了,都搞砸了。”
“我哪又惹你了?”梁世聞抛來反問。
這種地方人多眼雜,不适合争論,被人聽到就完蛋了,陳凜選擇敷衍了事:“你沒惹我,都是我的問題。”
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掐斷硝煙。
陳凜轉過身準備走。
安全通道虛掩的縫隙透出一雙眼睛,門自兩邊被推開,光亮擴大,錢富海笑容森寒:“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