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妹妹一開始一點都不想學爵士，她想學的是芭蕾。因為鄭女士堅持芭蕾練多了腳醜，死活不肯報名，鄭星韻才被迫學上别的舞種。

“那肯定是星星跳得好。那個祝卿安就學了兩個星期吧，跳的是那個《漁歌子》，古風歌。”

“《漁歌子》啊，我妹妹也跳過，和她閨蜜一起。去年元旦晚會的時候吧，還是校慶？挺好看的，那支舞。”

在家排練了那麼多次，這首歌她都會唱了。

“……反正我覺得一般。”大鵬還是不高興。

“怎麼提到這個‘哥們的女神’就這麼提不起興緻？”陳雨涵不喜歡八卦聽一半，“結束了，再來一局？”

“嗯。這把我要玩甘羅。”

……剛剛他說那個“江月”就玩甘羅？

這小子果然記仇。

“看來，這個‘江月’你也很讨厭了。”陳雨涵得出結論。

“我玩得比她好一百倍！”大鵬聽起來又氣又委屈，“哥們要是跟着我，早就神代了。”

“……好吧，那我這把玩秦良玉？”

“你隻管走上路，我支援你。”大鵬說得爽快，“我甘羅隻比李白差一點點。”就差咬牙切齒了。

“好，那就見你本事了，野王。”陳雨涵忍不住想笑。

“……我哥們本來叫我一起去上一個暑假班，”過了一會，大鵬悶悶不樂的聲音再次傳到耳機裡，“但是好不容易我媽答應了，他說不去了。”

“哎，為什麼啊？”

[大鵬一日同風起]：“因為他說他女神不去了。”

“……被朋友重色輕友了？”陳雨涵問。

這是被兄弟抛下了啊。

“主要是他又不早說，本來我不提這個班，還能好好待在我姥爺家看看小說打打遊戲，不比上那個暑假班強？”

打遊戲。陳雨涵眼皮一跳：“你和我妹同一年的，明年要中考了吧。一直這麼玩不要緊嗎？”

“有什麼好擔心的……反正我被他煩到了，他開學必須請我吃烤冷面和烤串。”

“挺好的。”陳雨涵知道他不想多說，“烤冷面是什麼？”

“啊？”大鵬十分吃驚，“就一種小吃啊？挺好吃的，雞蛋打在面上，然後刷醬。我感覺到處都是。你們那裡沒有嗎？”

“沒有……”吧。至少她住的地方附近都沒有。

大鵬又問她本地小吃之類的問題，這下徹底把她給難住了。老實說，陳雨涵自認為食欲比較寡淡，平時隻要保證營養均衡就算不錯。或許是她嘗不出東西的好壞來？

她的同學好多都抱怨梧桐中學的食堂極為難吃，據說有人開學第一天就因為炒飯太油嘔吐不止，但她一直覺得還好，并沒有很難吃。她在學校裡認識的第一個朋友也是在食堂交下的。

“對了瓜瓜，你能猜出我是哪裡人不？”大鵬興緻勃勃的，但是她覺得已經很困了。

“……隻能猜到是北方人，具體就不知道了。”她搖搖頭，“這局快結束了，我看時間也不早了，先睡覺吧？”

夜晚的陳雨涵又回到了初三的教室裡。

黑闆上沒有再寫重點，隻有考試時間。周圍的人各個伏案埋首，奮筆疾書，隻有她呆呆地盯着教室門口紅色的時鐘，看着秒表一秒一秒地切換數字，直到她和監考老師對視。

她被釘在這個位置，四肢像被上了鎖。

動不了。光照在她的頭頂，照亮空白的試卷。

答題卡上紅色的細線。

當她想看清題目上的字迹時，時間消失了。

鈴響了。

陳雨涵睜開眼睛。

空調上顯示着26度，她沒有出汗，被子還好好地蓋在肚臍眼上。

“姐姐！姐姐，你起床了嗎！”鄭星韻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接着房門就被推開。

鄭星韻拿着手機進來，一屁股坐到姐姐床頭：“昨天大鵬那個家夥半夜發神經了！”

“……怎麼了？”陳雨涵漫不經心地點開手機。分班考還沒消息。

難道是今晚才出結果？

“大鵬說想拜你為師！”鄭星韻說，“快看快看——”

塞進手裡的是鄭星韻的手機，還有她和大鵬的聊天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