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今吾：“……”一時竟不知要說些什麼。

狄玉：一起去嗎？

李今吾：不去。

狄玉：我就知道。

狄玉：那我自己去好了，擔心坐不到前排。[大哭.jpg]

李今吾：座位這麼搶手？

狄玉：昂，有好幾個帥哥，大家都趕來見他們最後一面。畢業之後天各一方，大概率見不到了。

李今吾：好吧，那把手機聲音開到最大，定十幾個鬧鐘你肯定能醒。

狄玉：人家比較喜歡溫柔一點的叫醒方法。

李今吾：所以……？

狄玉：你能不能打電話叫我起床，我一邊給你聊天一邊就起來了。

李今吾：……好。

*

又是一節體育課，不過這節體育課很特殊。

“不是吧今今，你竟然還要寫題？”狄玉相當不解，“這可是最後一節，我們高中最後一節體育課！你看看周圍還有誰像你一樣拿本書做題的。”狄玉伸手往周圍指了一圈。

李今吾扶了扶眼鏡：“我看大家都把書拿下來了，像你這種最後一節課要享受一下的才是少數派。”

“唉，好吧。”狄玉一副意興闌珊的樣子，“大家都很勤奮呢，你也是。上周像要自我放棄，這周又像打了雞血一樣。”

“這種波動的狀态才是常态，到了高三下學期，臨近高考多少都有點不對勁。”

“是嗎？”狄玉單手撐着下巴，“我看大家都很正常。”

李今吾邊做題邊回複道，“你記得上個月回來演講那位學姐嗎？她說她高三下學期以為自己心态很平穩，沒有出現失眠和情緒崩潰的情況。但是

——她說她上了大學才猛然回憶起當時異常的情況。”

“她說她本來就不是個多勤奮的人，也沒潔癖。但當時卻一反常态地頻繁刷鞋。中午刷，早上刷，床單每天都要扯平，沒有一絲褶皺跟軍訓那時候似的。最後鞋被她給刷開膠了。”

“那她的鞋質量可能不太好吧。”

“重點是這個嗎？重點是這種特别的狀況，隻在高三下學期出現過，以前或者以後都沒有。”

“所以你有什麼高見？”

“做題的時候嘴癢，想說兩句話，你就随便聽聽就好。”李今吾又補了一句，“對了，你往前挪點幫我擋下風，這風總把我的書吹翻頁。”

“不行，那我就暴露在陽光下了，我不想曬到太陽。”

“那我們換個地方。”

“嘶——”陳柯銘捂着頭跑過來，“你剛才把球扣我腦袋上了，球場上别愣神啊。”球一下就被對面搶走了。

“我知道了。”速年收斂心神回複道。

他沒忍住悄悄擡眼往斜前方瞄了一眼，那裡的人已經不見了，松了口氣的同時内心還有點小失落。

“你怎麼不寫了？要站好最後一班崗，最後一節體育課也要不忘初心，堅持做題到最後一分鐘。”

“太安靜了。”

周圍一個人都沒有，隻能聽見風吹過樹葉間隙的簌簌聲，安靜的時候她就犯懶病，什麼事情都不想幹，隻想坐着發呆。

李今吾現在跟狄玉同款姿勢，單手托腮擡頭望天。筆夾在習題冊中間，習題冊已經合起來，被李今吾放置在她的右手邊。

“要不我們回原來的位置？至少還有朝氣蓬勃的帥哥看。”

神經一放松就不小心暴露了真實目的。

“好。”

對着一面白牆和對着幾個帥哥的差别還是挺大的。

等坐回原來的位置後，李今吾學習欲望又回來了，做題的沖動蹭蹭往上漲。

明明她是個喜歡安靜的人，但在安靜的地方沒心情學習，喧鬧的地方卻越學越起勁。蘇格拉底曾說要認識你自己，看來她還不夠認識自己。

李今吾是又恢複學習狀态了，而狄玉還是一如既往。

“今今，我已經能想象到周六籃球賽的場景了。”狄玉由單手托腮變成雙手托腮，腦補的畫面讓她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揚。

“說實話，你真的周六不去看嗎？”

狄玉又試圖勸她去看籃球賽，這樣的對話自從她知道籃球賽以來，每天都會發生幾次，但李今吾的态度四号沒有松動。

“不去。”李今吾又一次幹脆利落的拒絕。

“好吧，你這個心硬如鐵的女人，我等着你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