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作文給你算40分,你就考了91分。恭喜恭喜,你及格了,班主任看到分數肯定會表揚你。”
是可以這麼算的嗎?
“當然可以這樣了。”旁邊的人劈手奪過他的試卷,拿起筆唰唰在作文标題旁邊寫上一個鮮紅的數字“40”,又翻過到試卷正面在卷首寫上“91”。
咚咚咚——
講台上突兀出現了一個女生,指節彎曲輕叩黑闆。
“她是我們的代課老師。”課代表開口,“大家把試卷交給老師,讓老師來填作文分數。”
她看着年紀不大,不像老師,似乎是學生?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你該去交試卷了,其他人都交了隻差你。”旁邊的人欲要再次搶走他的試卷,可這次沒能成功,因為他早有預料。
“本來想幫你的。”旁邊的人嘟囔着,“既然你自己想多走幾步,就自己去交好了。”
他走到講台上把試卷遞給代課老師,雖然看不清老師的面容,但他總有種莫名的熟悉感。或許是因為那副銀邊眼鏡吧,班主任平常也總戴着一副銀邊眼鏡。
“這位同學等一下。”他轉身時被代課老師叫住,心髒怦怦跳動,不知道是激動還是忐忑。
“你的作文分數不太對,是你自己填的分數嗎?”
“不是,是我旁邊的人寫的。”
“分數重新改好了,你拿回去吧。”代課老師在試卷上随意塗畫兩筆。
他接回試卷,手碰到試卷的瞬間,試卷起火了,火苗噌得一下竄起來半米高,試卷兩三秒就燒成灰了。
“你還沒告訴我,你的語文總分。”
課代表站在他桌邊,他恍惚了一瞬,而後低下頭看着空空如也的桌面說道:“抱歉,我的試卷丢了。”
“試卷丢了?那你記得你的分數嗎?”
“我……”
一個人影掠過門邊,大腦還沒反應過來,他的身體就先一步動作。回過神來時,他的手正攥着眼前人的手腕。
“同學,你?”
他空閑的那隻手伸向校服口袋裡掏了掏,像變魔術一般摸出一支燙傷膏,他本能覺得眼前人的右手手腕處應該有一處燙傷的傷疤來着。
“謝謝。”眼前人晃了晃自己光潔的手臂,“但我不需要。”
被拒絕了。
他目送眼前人離開,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見。他眨了眨幹澀的眼睛,轉身準備回到他該去的地方。
驟然明亮的日光刺得他眼睛生疼,已經到黃昏時分了。
沒有任何建築物或樹木的遮蔽,即便是将要西沉的太陽,肉眼也無法直面其光芒。
“嘿!”
這中氣十足的一聲着實把他吓了一跳,迎面走過來兩個女生,但并不是沖他來的,反而像是看不見他一樣,徑直從他身邊走過。
“你看趴在樹下那條狗理都不理我們一下。”
“确實,你剛才都那麼大聲叫它了,它真沒禮貌。”
“它可真悠閑,悠閑到讓人感覺有點來氣。”
“等我們高考結束後也可以這麼悠閑,等天氣好的時候搬兩把躺椅,你在躺椅上看書,我在旁邊打遊戲,豈不美滋滋。”
他總覺得這個場景,這個對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他已經經曆過一遍了一樣。
清醒過來的時候,速年的嘴角還帶着笑意。他記不清具體夢見了什麼,但就腦海殘存的印象來說,那一定是個十分溫暖的夢境。
“哥哥,生日快樂!!!”
速年剛下樓,天天就跟個小炮彈一樣沖進他懷裡,還好聽到聲音時他早有準備,不然現在怕是要躺在地上了。
“謝謝天天。”速年一把将他抱起,而後帶着他一起坐到沙發上。
“我是第一個跟哥哥說‘生日快樂’的人嗎?”
“當然。”
雖然陳柯銘那幾個卡着零點給他發了生日祝福,但第一個跟他‘說’生日快樂還真是天天。
“小年,生日快樂。”
舅媽雙手托着一個盒子交給速年,盒子不大卻很有分量。
“希望今天你們能玩得開心,我和天天會晚一點回來的。”
“我會的,謝謝舅媽。”
舅媽拎起天天的書包朝他招招手,天天立馬跑到她身邊抓住她的手。
“哥哥再見,别忘了給我留一塊蛋糕。”
“不會忘,給你留一塊大的。”
“小年不用給他留。”
“你怕是忘了你上周牙疼得滿地打滾的事情了。”
舅媽和天天離開後,客廳中變得安靜下來。速年拆開包裝,發現裡面是一部相機。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來,他心想今天這相機肯定有的累了。陳柯銘那幾個人看到相機,哪還會退而求其次去用手機拍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