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噗通!
三個學生齊齊倒地。
但夏霁并沒有要了它們的性命,隻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在它們連人皮都來不及褪去之時,敲暈了它們。
然後拖着三人,往站台邊緣走去。
随手一甩。
一個撲街仔掉進書海,掀起一道波浪,緩緩沉下。
等待片刻,那一圈的書頁忽然染成了紅色,擴散開來,血腥味随風飄來。
繼續抛物。
又一個撲街仔飛上半空。
這一次,它的落點,是書海中沉浮的一張殘破課桌,平平無奇。
但剛一接觸,人就拉成了一根長長的面條形狀,旋轉着,被吸入了課桌的抽屜,連個水花都沒掀起來。
夏霁一挑眉,倒是對那抽屜裡面的空間很感興趣。
沒錯,那個監視者并沒有死,拉成長條隻是空間變換帶來的錯覺,實際人還是原來的形狀。
比起上一個領了盒飯的家夥,它還算幸運,至少它活了下來。至于陷入抽屜空間後,能不能活下來,那就不關夏霁的事了。
他暫時沒空去探索,隻好壓下興趣。
扔出最後一個撲街仔。
這個女生在半空中居然清醒過來,然後就是哇哇亂叫,手舞足蹈,看着即将撲進去的書海一臉死到臨頭的表情。
唰!
人還沒落下,一條黑影從海裡躍出,一口便吞下了整個人。
定睛一看。
那黑影是條黑色的巨齒鲨,翻着兩個死魚眼,腹下無鳍,卻生着四隻短小的人手。身長超過十米,吃個人,就像吃條小魚幹一樣輕松寫意。
夏霁手指微動。
紙刀射出。
“搶我人頭?那就把你的頭留下吧。”
話音一落,巨齒鲨當場被剁掉魚頭。
頭身分成兩半。
從身子的截面還可以看到一隻腳丫子,腳上的鞋破破爛爛,從中露出來一些腐蝕後的腳骨碎肉。很顯然,最後一個撲街仔已經被消化得差不多了。
實驗品耗盡,夏霁也知曉了書海的危險性。
沒再試探,他回頭看向了那列一直敞開車門,仿佛正在等他的綠皮火車。
車底下,蒼白的手臂伸來。
宛如一個邀請。
稍稍一寂。
夏霁抓了抓頭發,嘀咕道:“看來想去那個地方,非得上車不可了,麻煩。”
循着紙蝴蝶的指引,他也能橫跨書海過去。
隻是書海中不僅藏有怪物,還漂浮着衆多的異空間入口。稍不留神,就會流落到其它地方,南轅北轍,更加麻煩。
兩相權衡,還是走常規路線比較好。
畢竟他要找的人應該也是走的火車路線,或許車上還留有他們的線索呢。
踏着悠閑的步子,夏霁如同一個輕裝上陣的旅人,在蒼白手臂的擁簇下,一步走進黑暗的車内。
轉眼,燈光刺眼。
照亮了車廂内的裝飾。
兩邊,靠牆的位置,有兩排相向而對的座位,藍色玻璃鋼材質,光滑锃亮。
中間,鋁合金吊頂上還有一列黃色的客室扶手。
這不就是地鐵麼?
夏霁掃了一眼空蕩蕩的車廂。首先看到的,就是對面座位上的一灘血迹,而後是旁邊的某個扶手上,也沾了幾滴暗紅。
最顯眼的,莫過于右邊的血紅牆壁,和左邊緊閉着的門。
哐當!
“車門已關閉,請上車的旅客坐好,下一站:文具廣場。”
噼啪噼啪。
随着手臂接連拍打海面,車身震動起來,緩緩加速。
車頭變車尾,方向倒轉。
從外面看烏漆嘛黑的窗戶,從裡面看卻很正常。透過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飛速後退的站台,那一小塊水泥地,變得越來越小,最後隐沒在書海的浪濤中。
短暫的最後一眼,夏霁看到了站牌的另一面:終點站。
起點與終點是同一個站。
循環路線麼?
沒繼續深想,夏霁耳朵一動,卻是聽到了右邊的古怪聲響。
隻見那面血紅牆壁,仿若剝皮露出筋脈的血肉,一根根青筋搏動着,連接到一個緩緩鼓動脹大的血泡上。
血泡外面是薄薄的一層皮,皮内包裹着紅黃渾濁的液體。
液體裡面蜷縮着一團怪異的血影。
嘣!
越脹越大的血泡猛然爆開,炸出滿地的黏稠膿水。
一團模糊的血肉順着膿水流淌在地。
就像一塊被人丢棄的死胎,毫無動靜。
“咦?”
夏霁好像看到了什麼,腳步微動。
未等他上前,眼看着第二個血泡已經漲到人頭大小,他還是止住了去看看的念頭。
想了想列車廣播的話,他呢喃了一句:“規則,坐好……”
然後找了個幹淨的座位,坐下來。
果然,當他坐下後,那個血泡就停止了生長。雖然第一個血泡沒有威脅,但保不齊第二個血泡會鬧出什麼幺蛾子。
不然,那座位上的血漬哪來的?
總不會是有人痔瘡破了吧?
坐好後,夏霁又看向扶手上的血點,心中冒出一個疑問:那裡的血是怎麼濺上去的?除了扶手上,為什麼周圍的吊頂和牆上幹幹淨淨?
還有這座位上的血漬,看形态應當也是要流到地面上的,怎麼地上毫無血迹?
而且坐下後理論上應該安全了才是,為什麼還是留下了血漬?
思緒一閃間。
夏霁做出了一個違背規則的動作——他站起來了。
血泡又脹大的同時。
身後,一聲嚓咔脆響!
輕微的氣流滑過腿間,回頭一瞧,座位居然長出了上下兩排尖銳的牙齒,像個假牙似的,突然一合攏。
這一口要咬紮實了,臀部不得大出血?
原來那灘血漬是這麼來的。
第二個血泡已經炸開,夏霁還有閑心還原案發現場,絲毫沒把那坨正在蠕動的血肉人形,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