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六月似乎被塞進了許許多多的事情,月初杭繪笙被楊繹筝帶着度過了一個自從他小學以後就再也沒有參與過的兒童節,而今天……杭繪笙穿着學士服坐在禮堂參加他的畢業典禮。
學院裡各個班級不同專業齊聚一堂,禮堂也從剛開始稀稀拉拉的幾人變得座無虛席,杭繪笙仰頭望了望周圍,對上或興奮或愁緒、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他不期回想到最初他還是新生那會兒,那時候他們眼裡閃爍着的是對大學生涯的新奇與激動,時間似乎一眨眼就過去了,昨日還在感歎大四遙遙無期,今日回首又見大一新人。
“各位同學,今天我站在這裡,首先遙祝諸位從S大圓滿畢業,……‘畫淩煙,上甘泉,自古功名屬少年①’,不論是星辰亦或懸日,母校因你們而自豪,也衷心祝福各位在結束校園生活後,展翅翺翔在屬于你們的領域裡……”
一系列講話結束,随着潮湧般的掌聲,杭繪笙的畢業典禮結束了,他眨了下眼睛,耳中忽然聽到幾聲很小的啜泣聲,有人在哭,在為離别愁緒,在為自此以後各奔東西,在為結束自己的學生生涯。
杭繪笙心裡也有那麼一絲絲悶悶的,在對上室友們的視線時,各自先是笑了一下,然後又都露出一個略顯苦澀的表情。在穿上學士服拍班級合照時,他後知後覺地知道原來并不是所有人都會回來參加畢業典禮的,有些人已經在實習崗位上忙碌着他的後來了。
合照上的人并不齊全,但好在缺的人并不算多,于是大家商量着之後把缺席的幾人P上去。照完合照後,班裡平時走得近的各自成團說着話,而更多的則是匆匆忙忙的來,又匆匆忙忙的離開了,他們請下的假期并不多,有些人也并不在S市發展,來去匆忙是為了以後更好的生活。
“那我們就收拾收拾走了?”潘雨有些遲疑,不過最終還是開了口。
杭繪笙驚詫,“這麼快?”
陳易解釋道,“潘子他最近面試了個鄰省的工作,估計要趕回去報道呢。”
杭繪笙了然點頭,末了還是提議,“要不離開前我們宿舍先拍張照片吧,”他揚了揚手裡的學士帽,“我們還沒有一起拍穿學士服的合照呢。”
幾人都沒意見,以後的日子說不準什麼時候才能四人聚在一塊,遂抓了遊蕩的班長讓他幫忙拍照,拍好後杭繪笙就目送他們離開了。
校門外停了許許多多的汽車,有私家車有出租車也有貨拉拉,杭繪笙漫無目的地掃了眼,正準備回去把身上的學士服脫下來再離開學校時,身後傳來楊繹筝的聲音——
“笙笙!”
杭繪笙轉頭,對上楊繹筝的視線,臉上終于露出一個笑容,“楊繹筝!”
楊繹筝懷裡捧着一束向日葵,他走到杭繪笙面前,“給,”他摸了下杭繪笙的額發,“還好趕上了,笙笙難過嗎?”
杭繪笙接過楊繹筝手裡的花,他看着花點點頭,“有點,”說完他擡起頭,“明明今天才結束呢,但班上已經有人缺席了,雖然我們并不是太熟……而且我室友們剛剛也走了。”
楊繹筝撈起杭繪笙的手牽住,“要再進去走一走嗎?”他捏了捏杭繪笙的手心,“我永遠都在笙笙身邊,不會離開。”
“楊繹筝你總是說情話,”杭繪笙輕輕嗔了楊繹筝一句,不過卻沒有反駁楊繹筝的話,“那你陪我在學校逛一逛吧,以後大概會很難再回學校了。”就算再回來,似乎也不是現在這樣的心境了。
“好。”
兩人進了校園内,杭繪笙單手抱着楊繹筝送的花,似乎與往日并不相同,走着走着遇到相熟的人,他還笑着打了個招呼。
“笙笙,”楊繹筝望了眼杭繪笙曬得有些紅的臉蛋,“花要我抱着嗎?”他怕累着杭繪笙了。
杭繪笙把花往自己那邊挪挪,他嫌棄地瞥了眼楊繹筝,“楊繹筝,你送過來的花哪有拿回去的,”他哼了聲,“再說了,我一點也不嬌氣,這點請你默背三百遍。”
“我知道,但太喜歡笙笙了,”楊繹筝改牽手變成摟着杭繪笙的肩,“所以不想你受到一點點累。”
杭繪笙懷疑今天不止37度,他用向日葵掩了掩自己的臉,怕自己臉上起火被别人看到了,“就你會說,”身上的熱氣越來越洶湧,杭繪笙沒有讓楊繹筝放下摟住自己的胳膊,他大發慈悲道,“楊繹筝,要不要和我拍照。”
“穿限定衣服的我,不想和我拍照嗎?”他偏頭仰面,眼神似乎在說對方要是拒絕就是在不識好歹。
楊繹筝笑,“想,特别想,”他眼裡的柔軟似能把杭繪笙膩進去,“那學生崽崽笙願意嗎?”
杭繪笙驕矜地颔首,然後看到楊繹筝不知從哪裡變出來一個自拍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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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為了把杭繪笙從頹喪中拉出來,杭繪笙剛一參加完畢業典禮,楊繹筝就打算帶他出去旅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