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後補,也沒有雙飛燕。”
“整天胡思亂想,自己把自己氣哭!出息。”
韓景硯好笑又無奈,抱着人哄了會兒,又掏出紙巾給人省鼻涕。
唐朵手裡揪着那塊姜黃色的帕子不放,垂眸小聲嘟哝,“那,你現在真的隻有我一個,寶?”她慢慢擡起頭去看男人眼眸,他難得如此溫柔,溫柔得不真實,她心裡愈發酸酸脹脹,想要确認又怕隻是再疊加一層虛幻蜃景。
韓景硯撫撫女子眼下濕紅的小臉上,又有敏感細微的血絲,又從兜裡拿出一個拇甲蓋大的面霜盒子,這樣的東西在他那隻大手裡顯得又小又可愛,他旋開小蓋子,無名指尖沾一點,一點一點抹在她過敏的眼下。
淡淡說,“我說過,現在我隻有你一個寶。”
他細細給她擦好了,慢慢旋回蓋子,遞給她,她看着大掌間的小圓盒子,目光定定地沒動,也沒伸手接。
她知道他的意思,也甯願不知道那些明示和暗示。她很想負氣一些,就像……
她一把将他的大手連着小圓盒子推了回去,扭過身,低頭說,“不要,以後你惹的禍,你得負責善後。”
就像白思琪對顧岩那樣任性恣意,她真正羨慕的是那種肆意撒嬌、耍賴、放縱真我的感覺,而不用把自己裝在規矩套子裡去讨好任何人,去渴望别人的認同感的感覺。
||愛情有時候就是這麼自私,沒道理的。我不會為我愛上他,搶走他,跟你道歉。倒是你,不覺得連愛都沒有的占有,堅持,很可笑,愚蠢,更自私嗎?!
白思琪這些自私自利的愛情宣言,初時她很氣憤,更多其實是不甘心。她跟顧岩認識三年都沒有過這種強烈的、自私的、占有的,理所當然的情緒。
原來這些東西是不需要學的,當你遇到那個人時,不知不覺裡他會給你這樣任性、恣意的釋放,也會讓你酸澀難言,患得患失。
韓景硯卻不想再來一遭,曲指叩了她腦門一下,“不行!老是惹女孩子哭,我成什麼男人了。你看着我!”
他又掐起她小臉,迫她對視。
她說,“鴨公!”
她不願意,扳開他大手。
他擰眉,“你就在心裡這麼罵我?”
她冷笑,“呵!渣男。”
他來捏她的嘴,“還有什麼?”
“種馬!唔,公共汽車。”
“你這張嘴!”
兩人你來我往,别扭又幼稚,推着躲着,她突然抓住他手臂,吸着鼻子嗅了上去,還紅着的大眼幾乎要帖上他胸口,還微嘟着小嘴一副随時随地都能下口的樣子,他伸手戳她腦門想把人推開,要真在這裡搞囗囗那種事兒,他的底褲就真的保不住了。
她卻在他推開時,又湊回來,突然伸手向他胸口,他一把抓住那隻差點越境作亂的小手,她強烈地抗議一聲,硬是在他領口内到胸口的位置戳了一下,撚下了什麼東西,就往他眼前湊。
“你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這麼長的頭發,你别說是你的!”說着,她大眼微眯起,另一隻自由的手又去翻他的内襯衣領子,尋找口紅印,一副福爾摩斯大偵探上身的神經質。
韓景硯呵笑兩聲,從他十三四歲被女人這種生物糾纏上之後,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放大了眼兒地找“出軌”證據,跟演電影似的,隻覺得荒謬。
他是有過幾段男女關系,自認不是什麼纨绔,也談不上情感浪子。
“怎麼,是不是要我脫光了讓你檢察?你能查出我有過幾個女人?”他放開了手,也不攔她了。
唐朵亂摸的手頓住了,看看男人淡下來的表情,氣息疏冷,抿抿嘴也把手縮了回去。
一時間,兩人都沒了言語,難得出現一段空白期。
唐朵知道妒嫉的臉面不好看,可是克制不住,這種事兒誰能克制得住呢?反正她克制不了,她第一次這麼在意一個人,怎麼也克制不了。她有一肚子好奇想要知道他的一切,可是他總是回避。
他說有過幾個,她就真的開始想要知道,他到底有過幾個,那幾個在他心裡都是什麼樣子的,有多少份量?在那個天平上,她到底有幾斤幾兩重?
她猛地抽口氣,擡眼時已經沖口而出,“你,你有過幾個女人?”
韓景硯沒料到唐朵真問出口,這種計較已經不适合存在于他們之間,越界了。他垂在身側的五指收緊,又迅速放松,看着她仰起的小臉上那股固執勁兒,應該趕緊拉回界内。
他突然俯身,掐住她下巴重重地吻了上去,開始隻是緊帖着輾壓,她緊閉的唇忽地張開發聲,他沒聽清她說了什麼,本能地先越過她的界限,深入,鑽研。
這個熟悉而溫暖的世界極具包容性,像每次夜色裡為他綻放的她,呼吸沉沉落下時某副面紗自動被扒落,藏在後的獸徐徐邁出界限,它不需要侵略,這裡本就屬于它的領域,而小小的反抗總是更令人興奮。
唐朵覺得這又是他哄人的手段,他不回答必然是想掩飾,回避,這可不公平。當她幾乎把自己完全交出去的時候,他怎麼能獨善其身,她不允許,她想把他推出去,他的大掌蓦地扣緊她後腦斷了她的退路,她腳步後移,他就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