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莫略微猶豫，然後他選擇了左邊。

齊莫走進左邊這條岔道。這裡和之前一樣很昏暗。

齊莫越走越深。這裡太暗了，他覺得自己有點迷失了方向。

忽然齊莫好像聽見有人在叫他。

齊莫試着跟随聲音的方向。是秦凝嗎？

他搖搖頭，真是昏了頭了，秦凝怎麼可能會跟着他到副本裡。

應該是徐欽吧？或者莊躍雲？

齊莫有點迷糊。他記不清楚是誰跟着他來到這個山洞裡了。

或許是徐欽？因為他記得莊躍雲好像沒跟過來。

齊莫試着往徐欽叫他的方向走，但是他剛走了兩步，就踉跄了一下，差點被絆倒。

他好像踩到了一個水坑。

齊莫低頭看去，這裡太黑了，他看不清楚。

他暫時停了下來。

眼下是什麼情況？

齊莫嘗試回憶之前發生過的事，他似乎和莊躍雲組成了隊友，然後兩個人……

他憶起他是讓莊躍雲幫忙看着的。

那他現在去找莊躍雲？

齊莫正要往前走，卻頓住了。

他緩緩轉過去，看到洞壁上升起了一片灰色的煙霧。

這些煙霧在黑暗中也反着一點光，它們自洞壁上逐漸脫離冒出，然後忽地向他襲來。

齊莫躲避開，然後試着和它過招。但沒有用處，他打不到它們。

輾轉躲避間，齊莫一時想到，他或許應該用【惡念】……

不行。齊莫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

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轉身往洞穴深處跑，躍過地上絆過他的那個水坑。

他聽到背後呼嘯着的風聲，那團灰霧仍然緊跟着他。

齊莫轉過一個彎，又往前跑了一會兒。

他聽到身後的風聲漸漸遠去。他把那東西甩掉了。

齊莫停下來緩了口氣，開始思考現在的狀況。

他現在是在哪裡？

他記得自己進來的路是沒有這麼多彎的，也遠遠沒有這麼長，他應該早就到了那處水潭才對。

他多半是走錯路了。齊莫想起之前的線索，那些利用這裡做據點的人可能不隻有一條路。

那這條路應該也能通往他所見到的洞穴才對。但不排除其他可能。

齊莫回憶自己來時的方向。

他似乎轉過了好幾個彎，那現在的方向很可能不是往前……

齊莫正思索着，突然聽到背後的洞壁上傳來“叩叩”的聲音。

他轉頭看去，是一隻灰黑色的鳥，羽毛帶着微微的反光。

鳥的形狀不是他認識的任何一種。

它正低着頭用喙敲擊着洞壁，洞壁被它啄出了一個小小的淺坑。

似是察覺到了齊莫的視線，它擡起頭。

緊接着，灰鳥撲扇着翅膀向他迎面而來。

齊莫側身躲過，但鳥一轉角度，又向他飛了過來。他無處可躲。

眼見無法避免，齊莫擡手擲出一把飛刀，鳥被擊在了洞壁上，刀柄晃了一下，然後随着鳥一起掉了下去。

齊莫低頭去看，他看見了血。

他也記不清自己手裡的飛刀是從哪裡來的。

這時他有點說不清他自己做對了沒有。

齊莫突然想起秦凝。

秦凝在想什麼呢，在做那些事的時候？

他會感到自己或許有錯嗎，尤其是他下定決心的時候？

齊莫什麼都不知道。

他告訴自己，他不該想這個。

這對他是緻命的。

齊莫避開鳥，繼續往前走。

接着他聽到了水聲。他向前走，然後看到了那個水潭。

水潭傳來嘩嘩的流水聲，洞頂有一道小小的縫隙，透了一點月光進來，反射在水上。

水的顔色很深，齊莫看到潭邊蜷着一條蛇，也是灰黑色的。

蛇注意到他，向他遊了過來。

齊莫往後退了一點，突然又有點猶豫。

他應該打掉它嗎？

齊莫摸着身側的口袋，他身上還有一把刀……

他背上突然一陣刺痛，齊莫扭過頭。

是一隻鳥，和之前的長得一模一樣，不過身上沒有血。它正在用它長長的喙刺入齊莫的背脊。

齊莫甩掉了它，但當他回過頭時，卻發現蛇已經靠近了他。

要用【惡念】嗎？

要的吧。

齊莫使用了【惡念】，接着他感覺到一種命定般的陰影罩向了他，一股交纏着的怨念從他心底爬了上來。

或許他一直在等的就是這一刻。

齊莫忽然意識到，比起它本身的名字，【惡念】更像是給他釋放惡念的一個理由。

蛇已經死了，他沒有在意自己做這件事的過程。

齊莫走近一點，俯身看向它，它安安靜靜地蜷在水潭邊上，就像它活着時一樣。

齊莫又往前走了一步，然後看到了自己在水潭裡的倒影。

水潭清冷，水波晃蕩，齊莫自己的影子卻模糊成了一團。

齊莫低頭看它，它顯得靜而冷，和拂蓮齋那個開着蓮花的水池一模一樣。

這裡是外面水池的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