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莫在玫瑰花的香氣中醒來。

齊莫還沉浸在方才的夢魇中，睜眼卻看見早晨的陽光從窗簾間透了進來，床頭的玫瑰安靜地待在花瓶裡。

床和被子都是軟的。齊莫翻了個身，想起了昨晚的事。

他現在在秦凝的家裡。

秦凝。

難言的情緒順着夢魇一同回歸到了齊莫的腦海中。

齊莫從床上起身。

秦凝幫他收拾好了洗漱用的一應用具，齊莫在卧室自帶的洗手間裡整理好自己，推開了房門。

秦凝正坐在餐廳的椅子上，見齊莫出了門，他放下手裡的書，擡起頭沖他笑：

“早安？”

齊莫點頭：“嗯，早安。”

秦凝招招手，齊莫順着他的意思坐在了他對面。

“我給你點了早餐，”秦凝微笑，“希望你不嫌棄。”

他指指桌上的杯子和盤子。

齊莫笑了一下，他洗漱時有對着鏡子試過，這個弧度看起來并不突兀：“謝謝。”

秦凝看着他，然後噗嗤地笑了出來。

齊莫收回之前的想法，看來就算沒表現出惡意，這個表情也還是很不适合他。

這些東西看着很精緻，味道也一樣。

齊莫一邊吃一邊想，有吃有住，他這樣算是被秦凝養起來了？

這些東西換算成貢獻點肯定不便宜，齊莫忽然想到被高級飼料喂養的動物。

但他不是用來觀賞的，而是需要被秦凝宰殺的。

正好他今天也要出去活動，剛好能培養一身健康的肉質。

齊莫說：“我今天打算去下副本。”

他知道按幻境裡的說法，秦凝将他培養到一定程度後，就會來收割他的生命。

但齊莫的确需要提升自己的實力，也不能引起秦凝的懷疑，副本是一定要下的。

秦凝瞧了瞧他，然後點頭：“你确實需要多下點副本，好好提升一下自己。

“我就不陪你一起去了，我還有我的事要辦。”

“不過，像之前一樣，你可以發消息聯系我，好嗎？”秦凝溫柔地看着他。

齊莫忽然意識到他們現在是戀人關系，這件事情在他心裡多了些實感。

他……秦凝……

在旖旎心思升起前，齊莫心裡先多了些糾纏着的苦楚，還有怨憤。

“好。”齊莫應道，他多附上了一句話，“你也照顧好自己。”

秦凝微笑着說：“我會的。好了，我想你既然這麼說了，恐怕是現在就打算走吧？”

秦凝很懂他的心思。

齊莫微垂下眼，起初，他也是因為“停駐”和他很默契，兩人常常能想到類似的地方，才越來越願意和他交流的……

不知道這些談話裡，有多少是秦凝設下的餌，又有多少是他的真心實意？

想到這裡，齊莫覺得自己指望秦凝的真心甚是荒謬。

他嘲弄自己，直到現在，他還在想些什麼？

這些想法隻短短地思考了一下，就被齊莫抛諸腦後。

他把這些時間充作自己在為開啟副本的時間而猶豫，隻道：“我稍微整理一下自己，就出發。”

秦凝輕輕點頭：“你自己決定吧。”

他微頓了頓，又說道：“你從副本裡出來的時候，記得和系統說一聲傳送到這裡，或者你的住所。”

嗯？

齊莫看向他，他沒聽說過這種事情。

秦凝笑着道：“你恐怕不知道，就像其他詳細的服務一樣，從副本裡出來的地點也是可以消耗貢獻點指定的。”

他繼續說道：“嗯，我想我們畢竟是戀人了，我要照顧一下你也是理所應當的。

“所以這部分貢獻點，就由我轉給你吧。等用完了，你再和我說一聲。”

好吧。齊莫覺得自己真的是被秦凝包養，或者說圈養起來了。

但他也沒理由不收這些買命錢。

齊莫接受了秦凝轉來的貢獻點，猶豫了一下。

他走到秦凝身邊，伸手環住他。

這甚至不能稱之為“抱”，因為兩個人身體隔了一段距離，而齊莫也沒怎麼抱過人。

他感到秦凝的身體在他胳膊間僵了一下，然後伸手同樣環住他，在他背上輕輕拍了拍。

“這算告别的擁抱嗎？”秦凝擡頭看着他，微微一笑，“我收到了。”

齊莫微微點頭。他不太适應這種場合。

他打開手機，就在秦凝面前點下了“進入副本”的按鈕。

系統的播報聲響起，齊莫眼前的環境開始變動：

【正在為您匹配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