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聲沒有回答江臨的問題,而是直接開口詢問:“可以告訴我你把那些頭藏在哪了嗎?”
顧聲仔細觀察着江臨聽到問題後的每一個反應,他看到江臨微微歪了下頭,然後垂下頭,上挑着眼睛盯着顧聲,用一種非常誇張的語氣說道:“啊,又一位迷途的羔羊,告訴我,是什麼風把你吹到了這裡。”
前言不搭後語,果然是瘋子,顧聲皺起眉,這種人最麻煩了。
因為這種人即使催眠了,你也無法判斷他說的是真實的,還是隻是他自認為的真相。
雖然是顧聲自己答應李青越來試一試的,但是現在他有點後悔了,這根本就問不出什麼。
不過,顧聲用餘光看了看角落的監控。
既然來了,總不能什麼都不做,至少先混點時間,讓監控後的人認為他盡力了,反正這案子都兩年了,他們肯定已經用盡了所有辦法,叫顧聲來也就是死馬當活馬醫,就算失敗了也正常。
探視間隔壁。
一個穿着獄警衣服的男人看着監控裡的顧聲和江臨,對一旁的李青越說道:“顧聲?看起來還很年輕,他真的沒問題嗎?”
李青越笃定的說道:“監獄長,你可以相信顧聲,他肯定能問出些什麼。J市的公告你也看過,我和J市同行聊過,知道了更多細節,顧聲做的,比他們報道出來的更多。”
監獄長歎了口氣,說道:“不是我不相信他,是之前也請過幾位催眠專家,但是都沒有用,甚至有一位專家在和江臨接觸完後,就進了醫院接受治療。”
“顧聲不一樣,他總能成功。”在李青越看來,隻要是了解顧聲的人,都會對他有信心。
顧聲并不知道李青越的在想什麼,如果他知道了,肯定會否定三聯,我不是,我沒有,别瞎說。
對于顧聲來說,現在的問題是:和一個瘋子能聊什麼?
顧聲想了想,感覺這也不是很重要的問題,瘋子嘛,随便聊聊就好了,他說道:“你知道你其實已經瘋了嗎?”
江臨眼球不自然的轉動了一下,他像是在自言自語一樣的說:“瘋?多麼有趣的一個詞,從心理學來說,瘋狂,隻是多數人對少數人的定義,但是……”
他猛的暴起,身體前傾似乎想靠近顧聲,但是被身上的鎖鍊阻止,他繼續說道:“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數人手裡。”
顧聲已經習慣他這種突然變化的情緒,對于江臨的回答,顧聲并不在意,反正他也隻是想找些話說。
顧聲說道:“所以在你看來,你是正常人,其他人才是瘋子?”
江臨悶笑了兩聲,然後小聲喃喃道:“什麼正常,什麼瘋狂,根本就沒有區别,分辨這些毫無意義。”
顧聲好奇的問道:“那你說,什麼有意義呢?”
江臨擡起頭,眼神直愣愣的盯着前方,他說道:“意義,永生就是意義,我要永生了,我即将要永生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永生?他在追求永生?那他做的這些事難道是為了永生?
顧聲問道:“你殺那些人,是為了永生?”
江臨沒有回答顧聲的問題,他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小聲的喃呢着什麼。
顧聲看着江臨也沒再說話。
說起長生,顧聲想到了神聖之主以及藍月議會,想起李青越似乎說過,民間有一些人因為長生而信仰神聖之主。
難道江臨時神聖之主的信徒?
“你聽說過神聖之主嗎?”顧聲對喃喃自語的江臨說道。
江臨瞬間安靜下來,他擡起頭看向顧聲,露出一個詭異的笑:“神聖,之主?”說完他開始大笑,那笑聲帶着嘲諷,他一邊笑,一邊說:“一個失敗者而已,垃圾,騙子,滿身污穢之人。”
聽這意思,他并不信仰神聖之主,甚至很讨厭祂。
難道他身邊有人因為信仰神聖之主出過什麼不好的事?
顧聲問道:“你很讨厭神聖之主?”
江臨突然安靜下來,然後将手指放在嘴邊“噓”了一聲,他看着顧聲,小聲說道:“讨厭?不,我不讨厭他,他隻是一個小醜。”
小醜?既然這麼說,那在江臨的認知裡,祂應該做過什麼能被稱為小醜的事吧。
顧聲說道:“這個小醜做了什麼?”
江臨閉上了嘴,默默的低下頭,直接無視了顧聲。
顧聲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一言不發的江臨,本來是不打算催眠他的,但是隻是單純的聊天就這麼不配合,讓顧聲感覺很煩躁。
他看向角落的監控,用嘴型告訴看監控的人:我想去上個廁所。
門很快被打開,顧聲走出探視間,李青越就站在外面。
“怎麼樣?”李青越問道。
顧聲搖了搖頭:“病情太嚴重,幾乎無法交流。”
李青越以為顧聲在沮喪,他說道:“别灰心,可以和他進行交流已經很厲害了。”
警衛帶顧聲來到衛生間,顧聲其實是想找找看有沒有可以用來催眠的工具,走了一路也沒看到。
沒有就算了,這對顧聲來說也不是問題。
顧聲洗了把臉,然後重新走進探視間。
他看了眼時間,現在是十點四十。
顧聲臉上很嚴肅,心裡想的卻是,随便做點什麼把時間拖到十一點半,正好到飯點。
好久沒吃漢堡了,一會回去的時候找家漢堡店吃午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