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四隻眼睛兩張嘴的怪物揮着四隻胳膊朝他們沖來,邊走邊往下掉沒有融合好的肉塊。
他四隻眼睛排布均勻,每兩隻便死死盯着其中一個,小小的房間裡,幾人左右閃躲。
木白的佛珠始終燃着烈焰沒有熄滅,他緊握珠串,蹬牆飛身出去從上到下一記重拳,四周瞬間龍吟聲起,火龍自下而上猛地蹿出,一頭撞在怪物下巴上,頂得他連連趔趄。
一直努力保持距離的江月抓住這一機會,“咻”地一聲射在怪物眼睛上。
他吃痛地大吼一聲,聲音裡有男有女,側身捂住眼睛縮成一團。
江月被聲音裡的女聲喊得一激靈,第二箭射偏在旁邊的紅燈籠上。
燈籠倒,連着四周地紅幔一路燒,燒到房梁上的白布也變成紅條,“囍”字“冥”字皆破了相。
此時屋内終于再也不分紅白再也不分喜喪,一切淹沒在火海裡,劈裡啪啦肆意地燒。
火燒木頭的聲音聽着又像陣陣是哀嚎,聲聲刺着在場每一個人。
怪物第一個受不了,隻見它脖子向後一倒,後腦幾近貼着後背,腰咔嚓一折将自己對折,膝蓋翻轉趴在地上,四足四手四眼,宛如一隻巨大的紅白相間的人形蜘蛛。它方向一轉一個沖刺越過火舌撲向角落裡的江月。
“江月!!”木白大喊,随即快步沖出去,一腳踏上火龍便要往怪物身上撞。
江月一看大事不妙,快速三發連射快攻直奔怪物剩下的三隻眼睛去,情急之下空了一箭。
怪物一聲長嘯,擡起兩隻手就要箍住無處可退的江月。
千鈞一發之際,木白禦龍攔腰一個沖撞,怪物被掀翻在地,他縱身一躍騎在它身上便是一通雨點般的拳頭落下。
邊打邊在口中念起無盡仙術咒法,烈焰佛珠裹着金光招招到肉,拳拳降煞!
這怪物不知哪來那麼大的煞氣,竟以仙法還無法降伏,隻見它挨打之際四隻手腳極盡所能在空中揮舞,姿勢扭曲超出常人。
就在某一瞬,它一隻手抓住木白腳踝,使出全身力氣用力朝牆上甩出去。
牆上哪還有可以落腳的地方,火勢早已吞沒周遭每一片木頭,眼見木白就要陷入火海,火龍淩空而來,銜住木白騰空接下。
木白甩甩頭迫使自己保持清醒,他一手撐着火龍上颚一手緊握佛珠直直立在龍頭之中。
怪物似是殺紅了眼,眼見浮空之人逃過一劫,微微頓後蓄力一躍,準備撲身上去再來一記重創。
方才被逼到牆角的江月正處房梁之下,梁上火勢兇猛,接二連三掉落在她四周,眼看四下皆無立足之地,她無奈隻得爬上棺材,一腳踩上被推倒在一旁的實木棺蓋,一腳踩着棺沿。
剛站穩,就見木白立于火龍之中淩空而立,怪物躍起飛身撲去。
她心中一緊,也不管腳下會不會踩空,直立于黑木實棺之上,頭一歪,立刻拉滿弓弦直直射出一箭。
這一箭直逼怪物後腦,木白眼見它離自己越來越近,他禦龍直面,伸出纏着佛珠的手狠狠扼住怪物已經折斷的脖頸,任它不再能移動。
隻見長箭劃破虛空,從後腦貫穿至印堂。怪物掙紮再三,最終死在木白手裡。
許是幻境内失了主心,頃刻間火勢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像是要拉每一個留在幻境裡的人一起陪葬。
木白趕忙禦龍躍至江月身旁。
“進棺材!”木白縱身躍下,用力将棺材蓋子推上來,“快!”
江月人都懵了,這輩子雖然死過但還真沒進過棺材,她愣在原地指着自己說了一聲:“啊??”
木白眼瞧火勢越來越猛,馬上要燒過來,管不得那麼多,一把攔腰将木白從棺材沿兒上抱下來:“躺好。”
江月叫都沒來及叫就被木白安排的明明白白,隻見他用力從裡合上蓋子。
這火跟長了腦子一樣,眼見棺材縫隙越來越小,更是卯足了勁要一頭紮進去燒他們個灰飛煙滅,就在它用力一躍之際,木白頂着火苗蓋上了最後一絲縫隙。
江月躺在裡面吓出一聲冷汗,衣服都濕了個透。
可這濕度越來越不對勁,下一秒她覺得棺材裡似乎有水漫上來,水面越漲越高,漸漸快要沒過四肢。
她心覺不對,可這棺材嚴絲合縫一點兒光都沒有,一片漆黑之下,正欲開口喊木白。
便聽到熟悉的聲音貼着耳朵輕輕響起:“閉氣,别怕。”
話音剛落,水面便要沒過臉頰,她慌亂間深吸一口氣,右手下意識胡亂一拽。眼前一黑,便失了神智...
“江月,江月?”
她聞聲緩緩睜開眼,回過神,已是在天字一号房門口。
她坐起身子,看着身旁全身濕透的木白和沒有火的牆壁房梁,這才意識到已經離了幻境。
“我們出來了,先進屋吧。”木白微微低着頭,眼神裡帶着局促,“你...還要一直握着我的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