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兒!”葛嬸眼睛睜得不比江月睜得小,“你,你怎麼來這的?你不會也...”
“我來接你回去。”鳴兒支着堂下圍擋縱身躍至堂上,“他們沒把你怎麼樣吧?”
葛嬸搖搖頭:“崔判官待我很好。”
而待人很好的崔判官這會兒一點都不好,隻見他怒發沖冠,抄起驚堂木拍的啪啪作響!
“來人!”崔判官大喊,“将這無法無天的賊人拿下!”
數位陰司衙役從門外一擁而上,棍棒圍着鳴兒和葛清二人杵成一個圈。
“何人膽敢擾亂公堂!跪下!”崔判官直指堂下二人,“你一小仙在地府濫用仙術擾亂秩序,該當何罪!”
鳴兒絲毫沒有怯意,一收劍鋒拱手作揖:“晚輩鬥膽向您讨要一人。”
“讨要?”崔钰又一拍驚堂木,“你這是明搶!”
“那晚輩鬥膽向您明搶一人。”鳴兒臉上毫無表情,順着台上之人說法重新說了一次。
崔钰氣的眉毛都要飛起來了,擡手就是一根火簽令:“打!”
話音剛落,陰司衙役盡數揮棒朝鳴兒掄去,鳴兒一個仰面後仰,左手撐地右手淩空一揮撥開眼前無數根木棍。
隻見她擡眼緊盯崔判官,口中念念有詞雙手一揮一陣金光彈出去,攔在面前的衙役瞬間被彈飛出去。她趁着空擋用力一蹬,直接從堂下躍至案上,一把拎起崔判官的胡子。
不愧是靈鹿轉世,江月在心裡暗歎。
“給還是不給。”鳴兒緊盯崔钰,“不過您一筆的事兒,您就行行好,也多不了幾年。”
這番話要是沒配着這動作,還有可能有些商量的餘地,但現在這場面,叫人怎麼看怎麼詭異。
“崔判官最寶貝他的胡子,留了好幾年了,還每年都找人修啊洗的。”躲在衙門門口往裡探頭的木白跟江月說悄悄話,“這回崔大人要氣的不行咯。”
“那你也不去管管?”江月尋思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一向老實本分的木白剛剛竟帶着些看戲的調侃,“等會兒估計鬧得更大。”
“我不好插手。”木白搖搖頭,“一來我不是酆都之人,二來早就有人去通風報信,但閻王爺那邊至今沒派人過來,我一個外人更不好說些什麼。”
江月一聽是這麼個理,索性和木白繼續趴門外圍觀:“你說這鳴兒到底是為什麼肯為葛嬸做到這份兒上,算上上次,這已經是第二次救她性命了,不惜違反仙界例律以法術謀私利。”
木白也搖搖頭:“我也不知。”
另一頭公堂之上,鳴兒手扯胡子,利劍抵在胡子之下,隻要稍一用力這一把就沒了。
崔判官擡着下巴瞪着眼,咬牙切齒絕不松口。
二人對峙數時。
“當真不松口?”鳴兒低頭看他。
“不可!”崔钰瞪眼回應。
話音剛落,鳴兒手起刀落,崔判官一把胡子洋洋灑灑飛了滿地。
“我的胡子!!”崔钰大喊,下意識彎腰去撿。
鳴兒倒是趁着這個間隙,快速算出剛剛被抹去的壞事數額,抄起勾魂筆結算了生死簿。
生死簿即寫即立,被添了壽數的葛嬸身體開始漸漸透明,最後化成一縷煙消失不見。
鳴兒見大功告成,揮起長劍在公堂之上直接劈開一道口子。
這口子江月見過,和山洞裡他們一起下來的口子一樣,隻是對面并非黑乎乎一片,而是郁郁蔥蔥的竹林。
隻見她縱身一躍,臨行前還沖崔钰說了一句對不住。
木白帶着江月蹑手蹑腳上前,幫着給崔判官撿了幾根胡子之後也一躍回了竹林山洞。
洞中早已無人,江月扯下眼上白紗遞給木白:“她倆應該都在葛嬸家裡。”
“嗯。”木白看着眼前人,突然驚覺手還牽在一起,随即慌忙松開,“這白紗我用不上,你且留下吧。”
江月也不跟他客氣,疊好揣進懷裡:“我們快過去吧。”
二人來至院外,隻見原本躺在床上的葛嬸正倚靠在床頭,氣色虛弱面頰蒼白,但顯然已無死氣。
他倆推門進院,葛嬸看了他倆一眼,朝床邊坐着的鳴兒開口:“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