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江月聞言連躲都忘記,站在原地怔怔看着鳴兒,“那個黑衣人是鳴姐姐?”
鳴兒冷臉站在原地沒有說話。
“為什麼啊?”江月皺着眉頭走到木白身邊,“都說了我們是來幫忙的,幹嘛那麼大的惡意啊!”
“誰知道你們是真的好心還是虛情假意?”
“欸我說你真的是靈鹿嗎?現在這動物成仙都不需要考試訓練的嗎?你隻是真的隻升修為不升智商啊?”江月一通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直接發揮其王府千金從小被慣出來的“伶牙俐齒”,對着鳴兒就是一頓輸出。
“你!”鳴兒哪跟人這樣鬥過嘴啊,一個從出生就見隻過這一村子人的小仙,頓時被她噎得說不上話,“罷了,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說完便拂袖離去。
隻見一道金光朝葛嬸房門一掠,頓時風起門閉,緊接着一個急轉彎繞過江月往後上跑去。
“小柏樹!”
江月指着金光沖木白喊了一嗓子,就在這一瞬間木白攬上江月的腰化作另一道光緊追上去。
兩道光束在竹林間碰撞纏繞,偶爾撞出點點碎光。
江月哪經曆過這個啊,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還摻雜着劇烈的左擺右晃,還沒等江月緩過神,木白摟着她一個轉身落在山洞門口,和她們同樣停在洞口的還有不遠處的鳴兒。
隻見鳴兒頭也不回往洞穴裡跑,長劍一揮朝着虛空用力砍去。
空中頓時裂開一個大洞,洞裡寒光森森,陰氣逼人,江月隻是離遠看着就不禁打了個寒顫。
可那鳴兒到像是失了感官,雙腳用力一躍直直跳下,瞬間沒入無盡黑暗。
“她瘋了嗎!”木白驚訝地喊了一聲,伸手從懷裡掏出一條白紗塞進江月懷裡,“蒙住眼睛,切記不可摘下!”
江月剛握緊白紗擡手系上,還沒适應眼前的朦胧,木白突然打橫将人抱起朝洞走過去:“别怕,你隻管系好白紗,我會護你周全。”
話音剛落,木白一個躍身跳下,江月下意識摟上木白肩膀,死死攥着不敢松手。
大概經過一瞬的失重,江月隻覺得兩人急速下墜,她心裡忐忑不安,這麼高跳下去不會要摔死吧,可轉念一想,本千金已是魂魄一枚,頓時心裡又有了不少底氣。
總不能死人還能再死一次吧!還是摔死!
然而事實并非江月所想,隻見木白腳下升起一陣清風,兩人輕輕落在水面上。
“到了。”木白抱着她往岸邊走去,“睜眼吧。”
江月剛想問一句你怎麼知道我是閉着眼的,可話音未出就被眼前景色震驚到一個音也說不出:“這...這是哪?”
“酆都。”木白走到岸邊将她放下,“冥府鬼城。”
眼前白紗朦胧消散,隻見街上人來人往絲毫不比人間冷清,街邊叫賣聲四起,酒樓茶樓人聲鼎沸,哦不對,鬼聲鼎沸。除了天上黑雲無邊、城内青燈連綿、街上行人要麼缺胳膊少腿,要麼捧着腦袋吃飯以外,好像和人間也沒太大區别。
“我的老天爺啊...”江月正用全部五官展示什麼叫做目瞪口呆,她正欲扯下眼上白紗,手卻被木白按住。
“不可。”木白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輕語,“所有已死之人皆需魂入冥府,你剛死不久,又是遊蕩散魂,這白紗可掩你身上人間之氣,萬萬不可摘下。”
“這白紗這麼厲害?”江月擡頭瞧他,“什麼來頭?”
“四十年前和師傅遊曆一座千年陵墓時,墓葬夫人的衣衾布片。”
“哈?”江月站在原地足足愣了三四秒,左右腦光速互博幾十個來回,最後扶着白紗問木白,“摘了會怎樣?”
“看到前面拿着“日遊”“夜巡”牌子的人了嗎?”木白朝前指,“那是陰鬼使,他們分日夜兩班,專門負責捉拿遊曆在人間的孤魂,摘下之後你會立刻被他們發現然後帶去四大判官那邊再決定會和十殿的哪殿閻羅聊天。”
“好的。”聽完此番言論,江月立刻老老實實将手放下,擡腳往市井走,“我們快些找人吧。”
木白瞧着前面同手同腳的嬌俏小人,沒忍住輕聲笑了起來。
他快步走到她身邊,一把拉起垂在身側的手,長長的睫毛遮不住眉眼間的笑:“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