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摸摸下巴:“小柏樹,我明天再去跟葛嬸聊聊,打聽打聽失火前的幾年她都遇見過什麼比較特别的事兒,你盯着點鳴兒,看她什麼反應。”
“你的意思是?”
“如果她真的是那隻仙鹿,那必定是在失火前和葛嬸有的來往。”江月挑挑眉,“我就當着她的面兒和葛嬸聊那些陳年往事,就不信她一點反應都沒有。”
“那如果她真的一點反應都沒呢?”木白領路進洞,待江月也進來,認認真真站在洞口念了一咒雙手淩空寫了個“隐”字。
“沒就沒,反正也了解到葛嬸的過往,橫豎咱們都不虧。”江月站他身後看的徹底,“你這是幹嘛呢?”
“這是‘隐虛陣’,用了此法外界便看不到我們,我們在裡面用其他法術也不會影響外面。”木白朝洞外走去,“我要去撿些柴火,你若是獨自一人害怕可與我同來,待火點上你可以出來看看。”
江月一看他要出去,立刻小跑跟上木白的步子,再回來時捧了不少枯樹枝樹葉,木白食指無名指并攏在堆起的柴火上一指,頃刻火起。
外面果然什麼都看不到,和白天一樣,空蕩蕩一處洞穴。
“哇,你們神仙還有這麼方便實用的法術啊?”江月看着眼前的篝火,伸着手掌烤火取暖,亮閃閃的眸子在火光的照耀下泛着碎光,像天上的星星墜入凡塵。
木白看的有些出神,直到江月又用一根指頭戳他,他才回過神來迷迷糊糊應:“啊?”
“又啊?别啊了,我剛剛說,你有沒有什麼能幫我變張床出來的法術?”江月眯縫起眼靠近,一雙杏眼彎彎,嘴角勾上抹壞笑,讓人看了覺得又可愛又調皮,“要是能變出來,我讓給你一半,怎麼樣?”
這話一出,知道的是木白臉紅,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篝火上的燒烤成了精,七分熟正好入口:“不可不可不可,萬萬不可!你我男未婚女未嫁共處一室已經對你不好,再别提什麼一半床還是一張床的了,哎呀!”
江月看眼前人先是擺手後是甩袖的,沒忍住笑起來:“我逗你呢。不過你到底能不能變啊?能的話直接變兩個不就行了。”
“一個就好,兩個放不下,我睡草垛即可。”木白又在空中比劃半天嘴裡絮叨不少,隻見一架帶着簾子的床憑空出現,枕頭被褥一應俱全,“早些休息吧,明日還要早起。”
江月覺得新鮮極了,在床上摸摸這兒摸摸那兒。
堂堂平陽王府千金,楠木床金絲塌不知道見過多少,可這憑空出來的東西倒是頭回見,不僅見着還要躺上,興奮的她一夜沒怎麼睡。
夜裡撩開床簾,木白背對她睡在床下的草堆上,縮成一團。
篝火沒滅,但山裡入夜本就寒冷,更何況是席地而卧,江月從自己床上抱出一床被子給他蓋上,又拎了個枕頭想給他墊上。
可誰知江月正傾身放枕頭時,木白突然一個翻身,兩人差點挨在一起。
鼻息微熱,睫毛輕顫,一雙鳳眼上挑。定睛細看,左眼正下方竟有一顆青痣,甚是特别。
睡着的人許是察覺身前異常,木白眉頭微皺眼珠微轉,像是一副要醒的樣子。江月趕緊後退跑回床上,落下一地少女心事來不及收場。
第二天日升雞鳴,木白在清晨的霧霭中醒來,太陽剛從山後升起,他睜開眼迎來第一縷光。他摸摸身上的被褥,朝緊閉的簾子笑了笑。
江月也醒了,折騰一夜的她睡眠嚴重不足,無精打采收拾好自己才從簾子裡出來。
木白背對她逆着光,晨曦将他抱了個滿懷,金光勾勒着輪廓。
大概是聽到動靜回過頭,江月看到光裡的人朝她微微一笑:“醒了,早。”
“早。”江月眨巴眨巴眼,随即往後一指,“店家,床不錯,下次還來,收了吧。”
木白愣了半天,彎腰冒出一句:“好嘞,客官您慢走。”
江月聞言被逗得笑個不停。
木白擡手一個響指,床倏然消失,隻餘響指聲帶着笑聲在山洞裡撞了一圈。
“真方便啊。”江月連連贊歎,“以後我要是活過來了,就上山修煉去,把你這些都學會。”
“若你真有學仙術的那日,我定當竭力相助。”木白笑笑,眼下的痣随笑容躍進江月的眼底,“走吧,去葛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