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澄頓時有種不太妙的預感,這裡和旅館很近。
馬車一停就急急忙忙先下了車,果不其然是旅館着火了,擡頭看向正冒着滾滾濃煙的窗戶,正和自己的那間房間緊鄰着!
安澄心頭一緊,當即在人群中掃視一圈,沒能在烏壓壓的人群中發現那道瘦小的身影,小苦瓜該不會沒跑出來吧?
屋漏偏逢連夜雨。
昨天的時候她看到一位魔法師在趾高氣揚地刁難前台人員,言語間都是對平民的歧視和侮辱,就連魔衛隊從中調和都是不曾收斂。
更要命的是他還跟她們住在同層,這才在今天出門前特意嚴肅地叮囑坎德爾無論什麼情況千萬都不要出門。
他不能傻乎乎地還守在房間遵守“無論什麼情況”吧?
可能他太瘦小了所以被人群擋住了?懷抱着這點希望,安澄趕忙又找了一遍,還是沒有。
旅館門口已經沒什麼人往外逃了,安澄咬了咬下唇,做了一個決定。
她沖到對面居民樓,在一位正打算晾曬衣物的女人懷中抱着的盆中随便抓了件衣服,一邊跑一邊道歉地轉身沖進了旅館。
大概是沒想到還有人往裡沖,一時間竟沒人攔住她。
安澄一手用濕衣服捂着口鼻,一手提着裙擺俯身往自己房間奔。
她咬牙切齒地想,要是發現坎德爾沒跑,看她說不說他!
那間起火的房間,房門緊閉,不斷有濃煙從門縫往外冒。
濃煙已經蔓延到走廊,她迅速穿過起火房間。
這種情況下,如果還留在房間根本早就被嗆暈了。
擔心自己力氣不夠,她迅速在腦海勾勒了索斯的模樣,念出口令,不做猶豫地直接撞開了房門。
這死孩子抱着她的背包窩在角落昏迷了。
安澄知道在自己沖進來後,有一批取到水的救火人員也上來了。
她解除了僞裝狀态,打開了房間窗戶。
坎德爾的情況不适合原路返回,旅館并不高,跳樓是更好的選擇。
在她正要喊人,海恩娜率先發現了她,不需要更多的交流。
安澄用濕衣服捂住口鼻,草草打了個結,抱起坎德爾就往窗外丢。
丢完自己也毫不猶豫地踩到窗框跳了下去。
索斯穩穩接住了坎德爾,安澄在即将落地時感到有一股托力幫自己緩沖,擡頭迎上了海恩娜緊張的神色。
她重重吐出一口氣,慶幸道,“還好趕上了。”
安澄對她感激地點了點頭,沒時間說感激的話了,“我們先離這裡遠點。”
直到安澄嗅到空氣中濃煙味很淡了,立刻讓索斯放下坎德爾,她需要檢查他的情況。
坎德爾被平放在地上,沒有蘇醒的迹象,安澄微微擡高他的下巴和傾斜他的頭,掰開嘴巴确認沒有異物,感知他的呼吸和心跳。
還好,呼吸和心跳還有。
“海恩娜你能幫忙弄個水團拍到他臉上嗎?如果能沖洗一下他口鼻中的顆粒就更好了。”
冰涼的水團撲在他的臉上,下一刻,坎德爾咳嗽兩聲悠悠轉醒了。
“老師……”應當是顆粒物傷到了他的喉嚨,坎德爾的聲音嘶啞。
誰是你老師?我沒有着火不知道跑的傻學生?!
安澄對上坎德爾那雙如同紫水晶一般純淨飽含依賴的眼睛,兇人的話頓時在嘴邊打了個轉,“着火了,怎麼不知道跑?”
他垂下眼睫,嘶啞着聲音努力地認錯,“對不起,老師,讓你擔心了。”
安澄看他立刻乖巧小心地認錯,頓時心軟得不像話,忍不住憐愛地伸手抱了抱他。
心下忍不住想會不會因為當奴隸時隻要擅自行動就會招緻打罵所以養成了這種習慣?
算了,好好告訴他以後遇到這種情況要怎麼辦就是了,還是别罵孩子了。
本來她從尤金那得知邪神還在自己身體裡封印着,為這天崩開局心灰意冷到想退遊,這會兒又想退遊前怎麼着也得把坎德爾安排好。
雖然隻是一串數據,但他白毛紫瞳啊!這讓她怎麼忍心?
……XP玩家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