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人的行為總是在潛移默化。
“不錯,值得鼓勵。”沈鶴肯定了蘇酥的技術,順便給了一個吻的報酬。
“那這可就算我的手工謝禮啦。”蘇酥笑得狡黠,從床上一躍而下:“反正胡子已經刮了,你不要也得要。”
“不行。”沈鶴追着下床,兩人圍着阿哥所開始了秦王繞柱。
凜冬将至,空氣中都是兩人喘息的哈氣,它們短暫交織,又迅速升空消失不見。
蘇酥跑,沈鶴追,他有意陪蘇酥鬧,所以故意放慢了步伐。沒曾想,蘇酥居然和他玩起了躲貓貓。
“你别鬧了,快出來。”沈鶴翻遍了阿哥所的每個角落,萬萬沒想到蘇酥躲在了房頂。
她雙腳踩着栽着君子蘭的大盆栽上房,聽着沈鶴喊她洋洋得意:“嘻嘻。”正捂嘴偷笑時瞥見一抹明黃的身影。
!!!
“元青,又在調皮了。”皇帝從宮道走過,一眼就瞥見了蘇酥。果然皇帝不愧是皇帝,這視角簡直跟開了挂一樣,就連房頂都能看得見。
“父,父皇。”蘇酥卡停地尴尬一笑:“您怎麼來了?”
“怎麼?孩子大了父皇還不能來看了?”皇帝打趣着進了阿哥所,蘇酥忙不疊下來,恨不得連滾帶爬。
“參加陛下。”沈鶴瞄了一眼蘇酥安全下地後行禮。
皇帝卻隻朝他擺了擺手:“起來吧。”他直朝蘇酥而去:“元青,父皇要出宮去看你大皇兄,你要不要一起去啊?”
“好啊,兒臣也早就想去看大皇兄了。”皇帝發話,蘇酥也不敢拒絕,她點了點頭,又聽皇帝說道:“沈鶴也一起吧。”
“是。”沈鶴再次與蘇酥共乘馬車,他坐在四四方方的小轎子裡,渾身憋屈,真不如騎馬自在,可他又看向蘇酥,瞬間覺得坐轎子也值了。
“元青,秋日圍獵的統計出來了,你知道你排在第幾名嗎?”甯王府門口,皇帝神秘兮兮給蘇酥抛了一個難題。
蘇酥一臉蒙圈,她根本都沒摸箭,何來的名次?
“兒臣不知,還請父皇直言。”蘇酥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心想皇帝莫非要給她個安慰獎?
“好吧,那父皇也不瞞你了,本來明日才該公布的。”皇帝伸出一根手指,看起來十分高興:“你是第一。”
“啊?”蘇酥三臉懵逼,卻又不敢問。她壓下心中旺盛的求知欲,忽聞一聲什麼東西倒下的悶響。
“狗東西,你們都在嘲笑我是不是?都去死!都去死。”秦元時暴躁地吼叫,用鞭子無差别攻擊着所有下人。
“噗。”蘇酥瞧着他那張比摸了鞋油還黑的臉,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下一秒,察覺到嘲笑的秦元新就一鞭子甩了過來:“啪。”
蘇酥不走尋常路地蹲下,她抱頭躲過,鞭子正好打在與她并肩的皇帝臉上,甩出了一條殷紅青紫的直痕。
“父皇,您…您沒事吧?”蘇酥緩緩站起,看着皇帝黑如沉的臉色膽戰心驚。
“你說呢?”皇帝反問蘇酥,現在他的臉都快和秦元時一樣黑了。
他大跨步走向,狠狠地踹了秦元時一腳:“大膽,你平時毆打無罪宮人,現在又對朕下毒手。”
“你額娘對你的教育,難道你都忘狗肚子裡了?溫文爾雅,敬重長輩,這八個字你是忘得一幹二淨,簡直是倒反天罡!”
皇帝對秦元時大加訓斥,蘇酥在一旁連呼吸都變輕了:“如果我不躲,父皇就不會挨鞭子了。沈鶴。你說等父皇回過神來會不會吵我啊?”
她皺着一張苦瓜臉,仿佛這世上任何的笑話,也無法将此時的她給逗笑。
“你躲得對,就算打着皇上也不能打你啊,這有什麼錯?”沈鶴語氣肯定,指着遠處挨訓的秦元時:“況且他長得跟個黑熊成精似的,你笑不是也很正常?”
他這麼一說,蘇酥覺得自己好像擔心得有些多餘。頓時,她又恢複了往常的樣子,眉頭間的憂郁一掃而空。
“你說得對。”她語重心長,拍了拍沈鶴寬厚的肩膀:“你也就這一番話說得人舒心。”
???
“我哪句話令你不舒心了?”沈鶴一臉問号,蘇酥卻大咧咧地進了殿内。
她坐到屋裡,感覺身體回溫了不少。
如今天氣已經冷了,外面哪有屋裡得勁啊,一群傻子在外面站着,真不知是他們身體太好還是腦子太不好。
蘇酥在心裡暗搓搓地吐槽,隻聽屋外的秦元時基本快要被皇帝抽出殘影。
“真狠啊,都快抽成陀螺了。”她發出感歎,望向外面的眼裡卻是滿滿的興味。
“皇上給你說秋獵排名的事了嗎?”坐到蘇酥臨近椅子上的沈鶴,今日穿着一身少見的素白,模樣風流雅緻。
一頭烏發梳理得整整齊齊,僅用一根修長的龍紋白玉簪束起,玉質瑩潤,幾縷梳不上的發絲從鬓角自然垂下,看上去人夫味十足。
“說了啊,怎麼了?”蘇酥手捧着一杯熱茶,對得第一名之事絲毫不提,快把沈鶴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