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涉及到了他擅長的領域,沈鶴表情十分自傲,好似又恢複到了那種不可一世的樣子。
裝逼遭雷劈。蘇酥腹诽,眸光深沉:“我想讓你幫我一件事。”
她起床開窗,隻見築巢在宮牆的燕子一改常态,它們不再于高空盤旋,而是緊貼着地面,像兩軍交戰時的箭一般來回飛掠。
“啪!”一擊萬俊雷電擊破天空,像是雨神降臨時的大腿,粗壯且巨象。
蘇酥瑤立于窗前,任由狂風撩動她的發絲。
“怎麼了?”沈鶴見她悶悶不樂,從身後挽住她的腰。緊接着,雨水“吧嗒吧嗒”地落下,再由風吹進屋内二人的臉上。
蘇酥緩緩轉身,眼神深沉如淵:“我想讓你找人幫我偷一樣東西。”她将臉貼在沈鶴胸膛,聽着沈鶴那如鼓作響的心跳,神情狡黠,仿佛沒人能猜中她心中所想。
“好。”沈鶴笑着把她往懷裡按了按:“隻要你乖乖地待在我身邊,你想幹什麼都行。”他縱容,感受着這隻有片刻的柔情。
“真的幹什麼都行嗎?”蘇酥笑得勾人,好似山野間成精的狐狸。
隻是不知道她這般,又有誰該遭殃了。
雨,不是季節就來了。下了足足三日還未停,就連城西、城東的河道都淹了不少村戶房屋。
百姓流離失所,對于自然災害,皇帝首當其沖,選擇帶領家室前往龍王廟祈福。
此刻,天氣已寒,蘇酥所坐得馬車上被人細細地鋪了層銀狐皮毛。
坐在車廂内,聽着頂上的雨棚被雨點砸得“噼裡啪啦”,好似一場混亂的交響樂。
“咚、咚、咚”……蘇酥有節奏地敲着車門作配,雨随着她得敲擊越下越大,間與間之間幾乎沒有縫隙,眼前所能及之處隻剩下了一片白茫。
天時、地利、人和,看來這次連老天都在幫她。
“叩叩”。沈鶴穿着油布蓑衣,敲響了蘇酥所在車廂的窗子:“準備好了嗎?”
“進來說。”雨聲太大,蘇酥湊近沈鶴話說時順便被雨洗了個臉。
緊接着,沈鶴在車架上脫掉滴水的蓑衣,他彎腰進來,車廂頓時變得擁擠。
“事辦好了?沒人讓發現什麼吧?”蘇酥用帕子擦臉,然後将用過的帕子丢給沈鶴。
沈鶴再擦臉:“我做事你還不放心?不過話說回來,你這法子管用嗎?”
“管不管用你一會兒不就知道了?”蘇酥語氣唏噓:“怎麼,你不信我?”
“信。怎麼不信?你說什麼我都信。”沈鶴笑得一臉不值錢,他想靠近,卻又怕身上的濕衣服,會坐濕蘇酥身下的銀狐毯,隻好蹲着,順便為蘇酥捶了捶腿。
“怎麼樣?我按得舒服嗎?”他滿臉求誇,眼神邀功似的期待。
“舒服。”蘇酥伸手,胡亂揉了把他的頭。
“籲~”
“三殿下、大将軍,龍王廟到了。”馬夫在前方播報。沈鶴率先下車,為蘇酥撐了把青紙傘。
“慢點下,别滑倒了。”他小心翼翼地拉着蘇酥,隻因蘇酥實在讓人不放心,打兩人相識起就麻煩不斷,不是今天這兒病了,就是明天那兒疼了,實在是嬌弱。
“知道了。”蘇酥扶着沈鶴下馬,雨霧中,皇上的明黃身影也不再紮眼,周圍的一切也都是朦胧的,仿佛世界隻剩下了她和沈鶴。
“我們快跟上吧。”她攏了攏身上的毛披風,手心卻仍舊涼涼的。
沈鶴抓起她的手暖熱,樣子十分恰然:“好。”
兩人的身影消失在煙雨中。好在在這場大雨的掩護下,沒人能看得見兩人這番親密的動作。
“咚、咚、咚。”
皇帝老态龍鐘,拖着身體獨自走進了龍王殿,他神情虔誠,學着和尚的樣子撞了三下鐘。
接着,他閉上眼,對着威嚴的龍王像許願。
……
一段長時間的沉寂,皇帝雙手合十,俯身掰了三下。
三生萬物,希望他的祈願能得上天庇佑吧。
“皇上!不好了!大殿下被雷劈了!!!”
差點滑了一跤,林總管渾身澆透,跌跌撞撞地跑進來龍王殿,他幾縷濕發耷拉在額前,顧不上整理儀容,便扯着嗓子大喊。
“什麼!”皇帝大驚失色,連傘都沒打地跑了出去,他龍袍上沾滿泥漿,腳上的貂皮宋錦靴也不再幹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