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八
鎮邊侯府,西苑
蕭宴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兒,身後的棒傷折騰得他睡不安穩。
林堯臣頂着兩個黑眼圈小跑進來。
“安頓好了?”蕭宴恹恹地問。
公堂上裴雪娘那一撞驚到了衆人,何洛也怕弄出人命官司,算是勉強接受了雪娘所說的事實,發話讓雪娘帶着女兒九月梅暫時離開章辛,另尋他處去住。
林堯臣聽說後,将母親長樂郡主名下的一處宅子借給雪娘母女倆暫住。
“剛叫安順帶小梅她們過去了”,安順是林堯臣的書童,為人可靠,蕭宴放下心來。
林堯臣擰了個手帕給蕭宴,“阿宴,你還好嗎?”
他從未見過蕭宴這樣萎靡不振的樣子,心裡不是滋味。
“你要是還有什麼用得到我的地方,盡管說。”
蕭宴笑了下,“沒了。能暫時收留小梅她們我已經很感激了。”
此次和章辛的一場交鋒,蕭宴可謂是一敗塗地。蕭宴深感章辛為人陰險狡詐,雪娘母女在他身邊一日,危險隻會更多一分。在他能夠下床走動之前,他必須安頓好那驚弓之鳥一般的母女倆。
林堯臣幫蕭宴倒了杯水,“說起來你這裡服侍的人呢?”
蕭宴道,“給他們放了假,暫時都不在。”
林堯臣後知後覺,終于發現了蕭宴如今的困境,“還有,你手裡不是好多産業,怎麼還需要我給小梅她們找房子住?”
蕭宴苦笑,“這你得去問蕭二爺,還不都是他逼得。”
蕭宴把蕭九念回來後的一系列舉動都說了一遍。從處置章辛殺雞儆猴,到握緊侯府财權。從發落蕭宴身邊喝酒的小厮,到派人時刻盯緊他的一舉一動。
“太過分了,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蕭宴道,“他看我不順眼吧。”
林堯臣為蕭宴感到難過,“不說這事,小梅的事你打算怎麼辦?”
蕭宴道,“當然是讓章辛伏法,逼章辛簽和離書。”
林堯臣不喜歡這些打打殺殺的事,他小心道,“要不我們給那什麼章辛一筆錢,讓他以後好好待小梅,怎麼樣?那畢竟是小梅的父親。”
“他算什麼父親”,蕭宴怒道。
林堯臣聽他口氣不好,也不太高興,“那總歸是他生了小梅。你要是把章辛害了,小梅說不準還怨你呢。”
蕭宴道,“小梅早就恨死他了。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非要個父親不可。”
林堯臣嗖地站起來,“你說的都對,你這麼厲害怎麼還在這兒趴着,還要求我幫忙。”
蕭宴氣得撐起胳膊跟他吵,牽動了身上的傷,疼得跌回床上。
“謝謝你,我謝謝您行了吧。”
“用不着,我是幫小梅不關你的事。”林堯臣一甩袖子走人,“真是好心沒好報。”
林堯臣氣呼呼地走出去,剛走到西苑門口,差點和兩個人撞在一起。
對面走來的黑衣袍人鉗住林堯臣的肩膀,直接把他拖開兩步,給另一個人讓開了道。
蕭九念目不斜視,腳步停也不停地沿着方才的路線往前走。
“得罪”,黑衣袍的沈潮平客氣地點下頭,追随着蕭九念的背影而去。
林堯臣愣愣地看着那兩人進了西苑,氣呼呼地揚起拳頭,“什麼人哪”
蕭九念在蕭宴房間門口停下了腳步。
“開門”,簡短的命令。沈潮平聞聲上前準備敲門。
“讓你用敲的?”蕭九念眉宇間閃現不耐煩的神色。
沈潮平變指為掌,一掌将兩扇門震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