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勒塔反駁:“不是第一次見面。在神明面前我們已經見過了。”
壯漢滿臉抱歉,閉上雙眼:“是我冒犯了。”
另外一位接話:“中原講究男女有别,這可能是向娘子的顧慮。”
吉勒塔一臉恍然大悟:“是我唐突了。”
“我想向娘子也不拘小節,但還是要注意才是。”
吉勒塔肯定:“我們的關系隻需多多相處,相信可以和蕭昭明一樣好!”
“紮西德勒!”
聲音洪亮,似是要沖破客棧屋頂。
奈何客棧小厮不敢提醒,隻求他們早點兒離開。
沈绾月端着碗上來。
“小丫。”
她用腳踢開門走進屋子,看着床上一團,小聲呼喚。
但沒有得到回應。
沈绾月把碗放在桌子上,向床邊走去:“起床了哦,不然晚上睡不着。”
可床上依舊沒有反應。
她心中一顫。
“小丫!”沈绾月迅速翻開被子。
而裡面隻有一個枕頭。
小丫不見了!
沈绾月先是看看房間:“小丫!”
是出意外!她心中肯定地想。
自己大意了。這個時代有不少偷小孩兒的,她怎麼能疏忽?
更别說小孩被偷走後的命運。
片刻之間,沈绾月跑出房間,對着樓下吃飯的吉勒塔大喊:“吉勒塔,小丫不見了!”
“!!”
吃飯衆人唰的一下站起來。
其餘人見多見慣,不覺得奇怪。
“常有偷孩子的,你自己多注意。”有人突然冒出一句。
吉勒塔瞪了那人一眼。
随即讓手下去附近找人。
他們一族最看重幼兒。
沈绾月站在二樓俯視下方。
大多數人沒什麼反應,依舊吃着自己的食物。
沈绾月看誰都像拐走小丫都壞人。
第一次,她産生了挫敗感。
唯有小丫關心自己,而這“唯一”卻被自己弄丢。
現在應該冷靜下來想辦法。
人一定不會走遠。
就算是騎馬也跑不遠。若沒把小丫帶在身邊,那便是藏在某個地方。
吉勒塔快步來到沈绾月身邊:“怎麼回事?”
她攥着衣角。
擡眼時神色如常:“我下來找你們,回來時候小丫不見了。是有人來房間把小丫抱走的。”
小丫不可能自己走出來。和周婉漂泊久,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吉勒塔颔首:“我讓他們去附近找了,料那人也跑不遠。找着人要好好收拾!”咬牙切齒道。
沈绾月:“多謝。”
兩人說完,去找小厮問。
吉勒塔伸手拉住來往其中一個小厮的衣領:“诶!我找你有事。”
小厮聽是不見了小孩兒,還是和人高馬大的外邦人有聯系。頓時心中一驚,生怕自己出事:“我們這兒時常有拐走小孩兒的事,一般都找不回來。”
沈绾月抓住關鍵詞:“是你們這一帶都這樣?”
吉勒塔站在一旁。小厮不敢敷衍:“是是是,都有!”
“你們客棧呢?”沈绾月認為是有組織偷孩子。
能準确來她的房間,那先前定是看好位置。
或許從她來到客棧便被定上了。
小厮不敢胡說:“....是常有發生,但我們是正經客棧!這一天天來來往往這麼多人,我們也沒辦法分辨誰是好人呐。”
他見面前女子一襲月白棉布交領襦裙,外搭墨綠薄綢。隻是帶着帽檐,面紗與其相連,完完全全遮住臉。
而在此時,沈绾月輕歎一口氣。
吉勒塔安慰:“别擔心,他們一定能找到。”
小厮巴不得趕緊離開。
“我并非全擔心小丫,還替拐她走人的人擔憂。”
吉勒塔說:“是要替他擔心擔心,等人被抓,我先斷了他的手!”聽上去不像開玩笑。
小厮顫抖着聲音說:“....诶,好漢,我能走了嗎?”
沈绾月似乎沒聽見,自顧自說道:“實不相瞞小丫染了天花,若那人沾染上,附近又無醫館,那人怕是也不是好過。”
吉勒塔根本沒懷疑是她撒謊:“什麼!怎就染上天花了!”
“都怨我。”沈绾月說纖長手指拂過面紗,露出下巴的瘡,“是我傳染給她的。”
“難怪小丫睡了一路。”
小厮滿臉驚恐:“你.....你!”
吉勒塔不耐煩說:“不是想走嗎!趕緊走!”
然而小厮卻大聲說:“那小孩兒也有天花,你怎不早說!!”
沈绾月歎氣:“是到客棧才發現的,她身上發熱。”
小厮聲音很大。基本上人人都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