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來風連忙解釋:“我說的都是實話,您别誣陷我?”好心辦好事被冤枉心中自然不好受。饒是他這麼好脾氣的人都心中不舒服。
沈绾月正要開口,出嘴的是幾聲咳嗽,她一手扶住門框,上半身順勢靠上。
張大娘擔心,連抓衣襟的手上力氣都松了點:“你這是生病啦,我說怎麼今早找不找人,這外面風大,你先進去。”
吳來風趁機逃脫,背着藥箱一個健步跑到沈绾月身旁,動作稍顯滑稽,無奈的說:“我真沒騙人。”
沈绾月低頭捂嘴輕咳,帶着難以察覺的顫抖說:“大娘,你不如聽聽他是如何說。誰會用這理由騙你?騙你又有何好處。且我看他......不像壞人。”總不能說是自己委托的吧。
吳來風借機伸出四指保證:“我發誓,若說了一句假話,我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張大娘平靜下來,扯開剛才搶來的信件。
上面畫的是年輕時候的自己和女兒小時候在一起的模樣。
一時思念湧上心頭:“是岚岚.....”
吳來風調整好自己氣息,說:“這确實是您女兒臨終前讓我交給你的,在下是替她診治的大夫。相比不久,她婆家也會來消息。”
“這是真的?”張大娘不敢相信。
“您大可去打聽。李娘子婆家出了不少事....”吳來風沒明說。
沈绾月輕啟薄唇道:“今日身體實在不适,大娘明日再來吧。”語調輕緩,帶着深深無力與疲憊。
張大娘擦去眼角的淚水,陪笑:“實在對不住,打擾你了。還有.....”
“在下姓吳。”
“吳老弟,對不住.....”說着,眼眶中的淚水不受控制流下。
吳來風表示理解:“無事,您抓緊去看看吧。”接着說了李娘子墳墓的位置。
張大娘手裡握着那幅畫,快步離開。自己好好的女兒啊。她就該把人接回來,而不是讓岚岚留在婆家....
好好的女兒怎麼病死了?
看着張大娘失魂落魄的背影遠去後,沈绾月放下手,雙眸微微眯起,眼光黯淡。不知李娘子婆家會給出怎樣的解釋。
這一切在自己離開李娘子的軀體後,便和她沒關系了。
吳來風觀察面前的娘子——
她臉頰泛起病态的绯紅,唇瓣發白。
“娘子若不嫌棄,讓在下診治?”
沈绾月雙手撐着門框,緩緩擡頭,眼眸望向他:“麻煩了。”
兩人進屋,吳來風把脈過後,道:“娘子是染了風寒,在下開幾副藥。”
沈绾月半躺在榻上,烏發如瀑布般随意放在肩邊,毫無血色的唇張開:“謝謝....”
吳來風聽過太多謝謝,一邊寫藥方,一邊說:“今日多謝娘子出來解圍,不然一時半會兒說不清。”
“是張大娘情緒一時激動。”沈绾月咳嗽兩聲。
吳來風見人實在虛弱,問道:“不知娘子家中可還有其他人?”
沈绾月說:“就我一人。”
“嗯....”吳來風越看對方越覺得可憐,總覺得人眉間帶着滿滿愁緒。
簡單交代幾句,他才離開。
沈绾月看着亂糟糟的屋子,心裡煩躁。
但疲憊讓她無心收拾,連吳來風囑咐吃藥都抛在腦後,就這樣在榻上熟睡過去。
————
走在路上的吳來風本想随便找地休整一番,藥箱中藥少了,碰巧到了一家藥鋪,于是走進去。
結果瞧見滿屋子用厚布遮住臉的人。
他覺得很奇怪,有意識的觀察起來,發現這些人露出的皮膚都有膿包......是天花?!
藥鋪這幾天這種病人激增。發現不對後馬上通知了官府。
可人沒當回事兒。
吳來風觀察人們表現出的症狀,心中很快有了一個猜想——莫不是封鎮那瘢逗。
他連忙詢問,再找症狀最嚴重的人驗證自己的假象。
果然就是瘢逗!安穩好病人後,吳來風走出藥鋪,打算去找官府......可剛出門,便被一身手矯健的人打暈,陷入昏迷.......
另一邊,沈绾月一睡睡到半夜,起身後身子更不爽利。
簡單做些菜吃下,再把藥煎了喝完,才好受些。
做完這些又睡下。
第二日大中午才醒。
再喝藥舒服不少。她先是把李娘子的繡品裝好,再收拾散落一地的針線。
剛收拾完,門被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