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沈绾月才有了别的反應。
她沒有上前松綁,隻是扔掉手裡的木棍,“砰”的一聲落在地上。
朱嫂不自覺咽下口水。額頭上冒出冷汗,身上螞蟻爬過的痛感越來越明顯。
沈绾月不是故意如此,隻是身上有些酸痛,懶得動手。
片刻後,她站起身,離開原地。
朱嫂以為她要扔下自己,讓自己在荒郊野嶺自生自滅,喊破聲音:“弟媳!弟媳,你别走!以前都是我的錯.......求求你,讓我走好不好?你放心,回去過後我絕不再為難你!”
蟻行散催蝕着她的意志,現在說出口的話沒有值得相信的。
沈绾月沒有想離開,隻是去拿一個物件——朱嫂丈夫擊打自己用的石頭。
至于自己怎麼找到的,還要多虧自己尋找證據那晚遇到的幾人,他們離開不久,她剛好看見那位眼睛奇怪之人腳下的泥土有些松動,抱着懷疑的态度挖開泥土查看過,沒想到下面藏着一塊帶有血的石頭。
說起來,朱嫂的丈夫腦子真不行,直接埋到原地,不如扔遠些。
這正好給了沈绾月一個有力的證據。雖然古代沒有dna鑒定這些,但一個石頭,足以讓腦子不靈光的朱嫂和朱嫂丈夫慌了陣腳。如此,便可得到有用的證據。
在自己穿到朱嫂身體裡已經和朱嫂丈夫說過了,在朱嫂本人醒來後,他們應該也複盤過了。一定還說出更重要的信息,自己隻需慢慢發掘.....即可。
沈绾月舉起石頭,讓朱嫂下意識想伸手護住腦袋,可她的雙手被綁上,隻得緊閉雙眼。
想象中的疼痛沒有下來,朱嫂緩緩睜開眼睛,發現一個帶有血的石頭在自己眼前,幾乎是貼在睫毛上。
“啊!——”她驚叫出聲。
沈绾月皺眉,感覺自己耳朵快廢了。幸好自己沒偷懶,把朱嫂背到這麼遠的地方,不然還不知道招來什麼人,來壞自己好事。
雖說這荒郊野嶺招不來人,但有野獸。
朱嫂也明白,在尖叫過後連忙閉緊嘴巴:“嗯...”
沈绾月等着對方調整好狀态。
如她所願,朱嫂平複呼吸後,看清了那塊石頭,在細細回想過後,朱嫂滿眼驚恐的看向她:“你知道了!”
回想起自己丈夫和自己的對話,朱嫂在心裡暗罵他:蠢貨!
那晚發生奇怪事情後朱嫂丈夫選擇和朱嫂攤牌,聽完後朱嫂腦子上隻環繞着蠢貨兩個字:“你腦子被狗咬了?!怎麼能砸完人還把石頭給埋了?不扔遠點兒就算了,還埋在原地!”
被一個女人還是自己媳婦兒罵了,朱嫂丈夫心裡自然不好受,罵了幾句道:“那死人身上不也有血嗎?我不想着死人埋地裡隻剩骨頭,什麼血啊,肉啊,都不見了。那把石頭埋地下,上面的血是不是也消失啦?就說你女人啥也不懂,還罵老子。”
朱嫂再怎麼也是和丈夫相處這麼多年了,知曉他的性子,也沒再多說,隻想着找時間去把石頭扔了。
隻是後面一件事連着一件事,沒找到空閑時間。
沒想到被啞巴找到了。
石頭被埋在土裡,上面的血被蹭掉一些,顔色發黑。但還是看的出原貌。
上面沾了好多血,可知那晚李娘子受到多大的傷害.....還有後面四嫂子的一擊.....
沈绾月打斷思緒,眼前事情重要,其餘不要多想。
“你.....你那個時候沒暈過去?”朱嫂口中的“那時候”是指李娘子撞到石頭後。
沈绾月點點頭,把石頭從朱嫂面前移開,放到剛才包着石頭的布上。
朱嫂身上的疼再上一層。那種疼痛,像是螞蟻通過毛孔鑽入皮膚,在全身血肉之間肆意亂爬。
這種疼痛讓朱嫂說不出完整的話,也是在此時,她意識到自己身上沒有螞蟻,而這種疼痛來自自己面前的女人。
“你給我身上放了東西.....?”朱嫂全身冷汗直流,用快要耗盡的力氣說道。
沈绾月莞爾:是啊,喜不喜歡?
這種疼痛又哪能比的上李娘子頭上的傷痛?
沈绾月來到李娘子的身體中,記憶中的那些疼痛,她感同身受。
那石頭如同擊打在自己的頭上。沒關系.....下一個就輪到他了。
朱嫂咬牙忍下痛:“弟媳,傷害你的是我男人,你找我算賬算什麼本事?......找你要錢.....也是娘的主意....和我無關呐——”
實在是太疼了。
沈绾月依舊沒有多大反應,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