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先生的留下,對沈绾月說是好事。
她自己不懂草藥,在四嫂子這處于下風。但有了吳先生在,便無需擔憂了。
這一日,四嫂子都在婆婆跟前伺候,沒有再來找她。
她讓吳來風幫自己做了真的傷藥,與四嫂子送她的差别不大,隻是少了雷公藤和其餘帶有毒性的藥物,用的是其他相似味道草藥代替。
沈绾月在與吳來風交流中,問其有無止血藥物,能快速止血,可隻要藥性過去,便會繼續血流不止的藥物。
吳先生道:“有倒是有,隻是需調配。沒多少人能把握藥量。”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夜晚,沈绾月坐在桌邊。
大緻能确定四嫂是兇手,至于動機,她沒想到。
但這有什麼用?
沈绾月嘗試讓李娘子現身,但沒用。李娘子沒有出現。
甚至連找出兇手這樣的消息都不足以讓鬼出來。
隻是,四嫂子是兇手隻是自己的推測.......
沈绾月指尖無意識敲打着桌面,眼神停滞在燭火上。
她陷入死胡同。
确定兇手是四嫂子,但朱嫂他們就真的無辜嗎?
!
沈绾月指尖停止敲擊,自己如果讓他們承認傷害李娘子呢?
......若自己推理錯了,那會不會驚擾真正的兇手?
可自己時間所剩不多了。
燭火搖曳,昏黃的光暈在她臉上晃動。
————
月光照射亮道路。
吉勒塔坐在馬車前,百無聊賴地搖晃腦袋。
馬車前後都有騎着馬的侍衛。
蕭昭明出聲:“停車,休息一下。”
“好!”吉勒塔把馬車帶到寬敞地方,馬車緩緩停下。
後面傳來馬蹄聲,随着“籲”的一聲,馬停在馬車旁。
馬上坐着的是一位穿着麻衣的男人,隻看裝扮還以為是哪的農家人。
他高超的馬術,落地時腳步穩健,絕非是普通人。男人走到馬車窗戶旁:“公子,吳先生還留在譚州。”
馬車裡,蕭昭明聞言,緩緩掙開閉上的雙眼:“沒走?”
“是,屬下也覺得奇怪。”
蕭昭明勾唇。
要知道,傳言中吳先生不會在同一個地方停留五日,防止權貴知曉他的位置而上門。
“還有其他消息嗎?”
既然沒走,不就代表自己派去的人沒被發現?
男人将手中信封遞進馬車小窗:“這是吳先生近日的動向。”
吉勒塔掀開馬車簾子,一屁股坐到蕭昭明身旁:“那吳先生不是說治不了你的眼睛,你還讓人監視他作甚?害怕他是騙你啊?”但以自己對蕭昭明的懷疑,要是真的懷疑,在那日就該逼問了。
蕭昭明灰蒙蒙的眼停留在信封上。
信封厚厚一沓,每一個字都比一般書信裡的字大。
他一邊看一邊回答:“治不了我的眼,不代表治不了别人。”
吉勒塔神經大條,做事不過腦子,疑惑的問:“你讓人跟他是要讓他救别人?”
蕭昭明沒再解釋,他可沒什麼菩薩心腸。
無論一個人身家幾何,财富堆積如山也好,富可敵國也罷,免不了身患疾病。自己能掌握吳先生的動向,在日後,說不定會成為與他人談判的籌碼。
吉勒塔頭湊過來,時不時來兩句:“吳先生腿還挺好,在潭州轉來轉去,也不嫌累得慌。”
蕭昭明沒說話,信上沒有值得留意的,直到他看到最後一張信——
上面道,在一次診治病人後,與一位女子相談。
吉勒塔開玩笑道:“吳先生是對人家有意思?”
蕭昭明問:“可知他們談論何事?”
送信之人說:“他們見面的地方很狹小,不方便跟近。有人跟了女子,發現是個啞巴。她的身份還在調查中,大緻明日一早能送來。”
吉勒塔這時候腦子才反應過來:“啞巴?女子?該不會是我們上次見着的那個吧?吳先生見她的話倒是說的過去......”後面的話他小聲嘟囔。
蕭昭明捏着手中的信紙,薄唇輕起:“讓人盯好。”
“是。”
窗簾放下,沒有月光,吉勒塔不悅的撇了撇嘴:“都看不見了....”
蕭昭明輕笑一聲,道:“該休息了,出去吧。”
“好吧.....”吉勒塔爬出馬車。
蕭昭明坐在馬車中,細細摸索手中的信紙。
微風拂過,馬車周邊的樹葉沙沙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