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價早就支付了?”鶴丸國永一驚,“什麼時候的事?我們怎麼不知道?”
難道是趁他們離開的時候?
鶴丸國永擡手拍了拍肩上的小咕。
小咕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不知道很正常,因為這是在你們還沒來店之前就已支付的代價。”四月一日解釋,由着小币串抓住自己的手指。
小币串一臉滿足地貼住四月一日的手指,言簡意赅:“對。”
“奇怪,币串你化形後怎麼又不話痨了?”
鶴丸國永後知後覺發現了不對勁,不禁擰眉好奇。
他記得币串付喪神沒化形前是個話痨來着,肢體接觸幾分鐘就能說一大筐話。
這會化形了,怎麼反倒安靜起來了?
不對勁。
小币串身形一僵,眼神有些飄忽,擡眸看到四月一日在憋笑,忍不住鼓起臉頰。
讓一個話痨變安靜還能有什麼辦法?
無非是讓話痨一直講到自己不想講為止。
小币串抓住四月一日的手稍微用力,有些小惱怒:“四月一日!”
“哈哈,是我的問題,我的。”四月一日連忙投降,“币串這幾天和我講了很多過往。”
鶴丸國永松了口氣,恍然大悟:“所以隻是講累了?”
還好不是……
太刀付喪神的金瞳飛快閃過一縷晦澀。
小咕不滿地啄鶴丸國永,催促道:“咕咕!”
小嘤勤勤懇懇翻譯:“代價!”
“代價是币串這些年對百目鬼家的守護。”四月一日一邊說一邊整理小币串身上的衣服。
衣服的布料極其華美,穿在小小的付喪神身上,給人一種端莊的雍華和優雅。
小币串微微仰起頭方便四月一日整理,同時目不轉睛地看他。
即使四月一日不想承認也沒關系。
祂在百目鬼家見多了百目鬼芽子照顧雙胞胎的事。
無論如何,祂也是四月一日的孩子。
父母為自己的孩子整理衣服,很正常。
四月一日沒有躲開小币串灼熱的目光,笑着繼續補充:“币串成為付喪神後,可以選擇離開百目鬼家——”
“我不會離開的。”小币串突兀出聲,小臉嚴肅:“我要一直做四月一日的眼睛,替四月一日守護百目鬼家。”
四月一日一怔,語氣更加溫柔:“謝謝币串。”
“原來是這樣,難怪你說代價早就支付了。”鶴丸國永摩挲下巴,臉上顯出了然的神色,随後又皺眉,“可一直這樣會不會不好?”
四月一日愣了愣,“什麼不好?”
“如果每一件事都算得太清楚,對珍重你的人來說會是一種傷害吧?”
“我沒這麼想……”四月一日低垂眉眼。
“這隻是我的一個想法,畢竟局外人總是要看得更清楚些。”鶴丸國永摸摸白貓頭鷹的毛絨絨秋褲,發現那裡的羽毛手感意外得不錯。
“币串選擇留在百目鬼家堅守多年,除了你是币串的創造者外,肯定還有别的原因。我想,你不該把所有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這會很累。”
“我也很喜歡百目鬼一家人。”小币串補充,“當然,我最喜歡四月一日了。”
“這樣麼……”四月一日若有所思。
“對嘛,你看币串也說了。”鶴丸國永用力點頭,“店長你哪裡都好,唯獨不好的就是過分看輕自己,不是所有事情都要用願望和代價來衡量。”
“我們樂意為你做一切事情,你就老老實實給我們受着。”
四月一日眨了眨眼睛,隐約察覺到鶴丸國永藏在話裡的真正目的,思來想去,隻好小心試探:“所以我該怎麼做?”
“所以我們來玩換裝play吧!”
鶴丸國永變魔術般拿出幾套嶄新的衣服,“噔噔噔!我特意找前同事幫忙做的!知道币串會化形後我就開始準備了~和币串一起來穿父子裝吧!”
“負責攝影的人我也叫小咕去通知了,下午就能來店裡。”
四月一日臉色微變:“攝影師都有?能進店裡——”
他的“嗎”還沒說出口,鶴丸國永就說了,“當然是百目鬼繪。”
四月一日揉揉太陽穴,“繪不是出差了嗎?”
“聽說是請假了。”鶴丸國永正經道:“我讓小咕通知百目鬼家派個人過來拍照錄像,百目鬼芽子要照顧雙胞胎沒空過來,能來的隻有百目鬼空和百目鬼繪,前者好像在北海道參加一個……什麼寺廟美學的大會?”
“據百目鬼芽子說百目鬼空知道後,很想趕回來,但他是特邀嘉賓,沒辦法提前離開。”
“繪呢?他出差請假也很麻煩吧?”
“這個我比較清楚,我回去找前同事時提了一嘴,恰好有個前同事對民俗學感興趣,毛遂自薦,我就給他們牽線搭橋……”
聽完的四月一日沉默了好一會,注視着鶴丸國永手中的衣服,無奈吐槽:“你們真是……圖窮匕見啊。”
四月一日一開始以為小咕小嘤刻意離開是方便币串付喪神更好吸收他逸散的力量,萬萬沒想到這短暫幾天,鶴丸國永還做了這麼多事。
“驚不驚喜?”鶴丸國永嬉皮笑臉。
“比起驚喜,我更想說是驚吓。”
四月一日點了點頭,“但我很高興。”
“啊?”
“正如你前面說的,面對好意,我應該珍惜才對。”
“呃……沒錯,就是這樣。”
鶴丸國永糾結了一會,果斷抛棄,反正最終目的已經達成,“百目鬼繪開車趕回來還需要幾個小時,在這之前,你和币串不如先換一下服裝看看合不合适?”
“我的應該不用,币串的倒是需要稍微改改尺寸。”
四月一日颔首,蹙眉道:“但是适合衣服的布料店裡沒有……”
“咕咕咕!”
小咕聽到四月一日的煩惱,叫了一聲立刻飛出客廳。
“這個、問題、不用、擔心、我們、換了、很多、新的、布料!”
小嘤依舊在當翻譯機。
四月一日摸摸右肩上的喜鵲,“你們什麼時候換的?”
“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