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翌冷汗直流,扶了扶額角。
他甯願薄寒宴像以前那樣大吵大鬧,也不願他像現在這樣……
看着怪吓人的……
蟄月站在夜攬雪旁邊:“前段時間認識的。”
薄寒宴:“具體。”
蟄月:“來皇宮找你那次。”
“哦,那還不久?”帶着質問的口吻,薄寒宴笑容收斂了半分,看向蟄月。
一天兩天就算了,這都有半月了吧?
而且夜攬雪是北境的人,怎麼會和蟄月認識?
蟄月:“你别想太多了。”
薄寒宴砰的一下站起身來,把書刷刷刷地翻到寫有特别文字的那頁,重重地拍到桌上。
“那這個呢?!”薄寒宴聲音變得尖銳,明顯氣急。
學舍裡的人大氣不敢出,連小聲嘀咕都不敢,你看我,我看你。
蟄月掃了一眼書上的字,不明白薄寒宴又生什麼氣。這幾個字不就是讓夜攬雪别緊張,有不懂的可以問她的意思嗎?夜攬雪初來這裡,人生地不熟,身份也有些特殊,說這些不是應該的嗎?
“有什麼問題嗎?”蟄月說話和寫字一樣,從來都是言簡意赅,她并不覺得這句話有什麼問題。
這都能拿出來做文章?小題大做了吧?
薄寒宴氣不打一出來,但是又害怕局面變成上回那樣,咬咬牙,又硬生生收斂了一些。
蟄月看得出薄寒宴越來越生氣,像是随時可以爆炸的炮仗。她不想兩人關系再次鬧僵,放下自己的脾氣,說出了那句爛熟于心的話,“别生氣了,好嗎?”
雖然蟄月不認為自己哪裡做錯了,但她一如既往的願意做“下位者”的位置,諒解他所有小脾氣。
所謂被愛的人,有恃無恐。薄寒宴并沒有被蟄月這句話影響,反而愈加惱怒,眼裡的陰鸷更甚,“你每次都是這麼說的!”
每次都這麼說,算不算是一種敷衍了事?
“我知道,你心裡肯定又覺得我瘋了。”薄寒宴手一用力,撕下了那頁寫有字迹的紙張,揉成一團扔在地上。
蟄月皺眉,不解他這一行為。
說她就行,為什麼要扯書?
“老大,阿月不會這麼想的……”宋翌臉色又差了幾分,緊張地看向蟄月,唯恐兩人又大吵一架。
蟄月:“沒有的事,你先回你位置上去。”
薄寒宴不動,又把矛頭對準了夜攬雪,一時心急,無意說出的惡語完全沒過腦子:“你一個被抛棄的質子,有什麼臉面來這裡?”
這句話可謂是沒有給夜攬雪留任何臉面,戳開别人的痛處,壓在地上反複摩擦。
“我……”夜攬雪垂下眸子,泛白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
學舍裡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夜攬雪,複雜的目光裡還多了一分同情。
蟄月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聲音也大了起來,“你說什麼呢!”
“你要說我就說我,能不能不要針對别人,這是我們的事!”
薄寒宴也愣了一下,他其實沒想說這麼過分的話,但見蟄月明顯是袒護他,也不願作罷。
“蟄月,你就為了一個外人吼我?”
初識岚是你的青梅竹馬,你為了他吼我,那夜攬雪呢?他又是誰呢?
宋翌拉住薄寒宴,連忙打圓場,“别說了,别說了!都是誤會,老大你還不清楚阿月嗎?”
蟄月:“他不是外人,他是我朋友。”
薄寒宴一怔,沒想到蟄月會這麼說,聲音小了幾分,鬼使神差地問:“那我呢?”
蟄月沒有說話。
她其實一直不想面對這個問題,因為她也分不清她對薄寒宴的感情。
這段感情開始便不盡人意,被捆綁在一起的緣分,讓她失去了很多東西。
“……”薄寒宴見她緘默不言,原本達到頂峰的情緒像被一桶冰水從頭灌下,冷得徹徹底底。心髒的起伏跳動越來越弱,仿佛馬上便要窒息,那麼沉重,那麼痛。
“蟄月,你知道嗎?我最讨厭你每次都不說話的模樣。”
每次都是這樣,顯得我歇斯底裡,像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