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滴個乖乖,你這是煉丹又炸爐了?”祈徵什麼都好,就是和煉丹犯沖,一煉就炸。
祈徵神情一尬。
“這丹藥削削還能吃嗎?”他開玩笑道。
白豈秀想起剛才那個兔子:“這好像是烤兔子。”
雲展衣:“……”
那個凡人正蹲在祈徵面前,眼巴巴地瞅着這黑塊兒,被祈徵漸漸削出裡面還算完好的熟肉。
“要不,我給他烤一隻吧?”雲展衣不忍心大美人兒品嘗祈徵做出來的這團毒物。
大美人兒麻花辮乖順地垂在肩側,開開心心地一口叼住兔肉,雙手捧着吃得歡快。
雲展衣跟着龇牙咧嘴。
“你差不多行了。”祈徵也有些不好意思,他沒想到自己不僅煉丹廢材,還是個廚房黑洞。
不過元今能喜歡,他心中也是很愉悅的。他煉丹不行,做個飯總算有人願意吃。
“啧啧啧,你這簡直是虐待,好好的美人兒給你養醜了怎麼辦?”雲展衣裝模作樣地歎息。
元今張大嘴“啊嗚”地啃了一口兔肉。眼睛滴溜溜地盯着他們。祈徵三人坐在河邊光滑的青石上,河面在月光下波光粼粼,十分美麗。
雲展衣仰面躺在寬敞的石頭上,翹着腿嘴裡還叼着一根草,他有心勸祈徵:“你确定當日沒搞錯?這個師弟……真是你的紅鸾劫?”
“你師弟相貌倒是不凡,有種紅鸾劫中紅顔禍水的感覺,但這東西其實和容貌也不一定有關系。”他說。
祈徵沉默着。
“祈徵,”白豈秀也開口,看了他側臉一眼,“他不愛你。”
祈徵想起擡晴一系列行為,他又何嘗看不出來?“我能感覺到。”他說。
“但紅鸾劫便是紅鸾劫,在見到師弟的時候,這顆痣就出現了,我也沒有辦法。”
雲展衣知道這痣的來曆,看着頭頂晴朗夜空,月明星稀,“既在局中,為何不争上一争?”
背後一陣窸窸窣窣,祈徵回頭便見元今蹲在地上撥弄着沙石。
“隻怕越争越苦,越争陷得越深。”祈徵說。
“……當日我承諾與擡晴好生培養感情,我食言了,為了躲避他而接連閉關,他本就是重欲之人,如此倒也兩不相欠。”
雲展衣重重地哼了一聲:“什麼兩不相欠!你欠他什麼了?窩囊!”
祈徵想起什麼,淺笑起來,伸手指向後方:“喏,師弟吃元今的醋呢,元今不知怎的很喜歡我,每次他纏着他,師弟總要發一通脾氣。”
“雲兄,我命格在此,度過紅鸾劫是我目前最大的目标之一,其餘的不必再說。”
什麼情,什麼愛,他沒資格談這些。
雲展衣就知道他是這麼想的,心裡替他難受,但也說不出什麼話來了。蒼生在前,個人歡悅與否,便顯得不那麼重要。
“……行了,明日進秘境,我們也早些調息。”白豈秀道,朝後示意了一眼,“你得把他安頓好,總不能帶進秘境裡去吧?”
祈徵當然不準備把元今一個凡人帶進秘境,他對兩位師叔還是極為信任的,早就想好把元今交給師叔們,最好直接帶回宗門去。
他這邊想着把元今留在外面,擡晴可沒那麼多顧慮,他知道無論如何應龍死不了。
“系統,你得幫我想個辦法!”他坐在重西懷裡,隐晦地厮磨着,同時腦中還在和系統對話。
“你收來的氣運值不夠。”系統懶洋洋道。
擡晴眼珠子一轉:“現在可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難道沒有别的辦法?”
系統一停頓,他便知道有戲。
遂再接再厲:“在外面師兄一直看着他,我們能找到什麼空子?進秘境的時候你不是說會随機分開嗎?到時咱們隻要先找到應龍……”
他語意明了,系統也不由得思考起可行性,做這事它雖然需要承擔些風險,但也确實不像方才表現得的那麼大。
“行,”系統思慮過後一口答應,“不過到時候得聽我安排!”
應龍現在手無縛雞之力,它做起來不難。
可要是擡晴做出蠢事那就不一定了,從他耐不住寂寞和重西攪和在一起就可見一斑。
擡晴心中滿意,也不計較系統主次颠倒的行為,他現在最想要的就是系統承諾的那門高階媚術。
翌日中午,戈壁區本來豔陽高照,那秘境之上的沙石中卻突然冒出汩汩水汽,滾燙的水流霎時沖破地表四濺開來。
幾大長老聯手,很快就控制住局面,呈現兩儀之象的巨大漩渦緩慢地上升到空中,四方天地金色霞光彌漫,一道直擊靈魂的嗡鳴道音有形地緩緩傳開。
從蠻荒腹地到邊緣海域,地下蟲蟻到明空翼獸,紛紛躁動不安地跑出巢穴,朝着一個地方俯身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