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格拉斯再次回到了他布置陷阱的地方。他的臉上挂着一抹勉強的笑容,眼底卻陰沉得可怕。原本,他以為今天會是自己直播生涯的高光時刻——一隻無助的小獅子,一場驚心動魄的“救援”,無數觀衆的感動和打賞。然而,現實卻給了他狠狠一記耳光。
陷阱空空如也,周圍甚至連一根小獅子的毛都沒看到。所有算計都落了空。
“看來獅群已經離開了,”他對着直播間強顔歡笑,聲音裡帶着一絲被迫壓抑下去的失望,“真是遺憾,我還以為能幫上點什麼忙。”
【主播别難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嘛。】
屏幕飄過一行行暖心的安慰:
【是啊,草原上的事情誰也說不準的。】
【主播已經盡力了,我們都看在眼裡!】
這時突然出現一句雜音:
【話說你們看了嗎?昨天隔壁直播間的白犬選手擊殺了一頭雄獅,那場面真是太震撼了!】
【白犬選手殺了雄獅??!】
尚不知情的彈幕一臉懵。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先别說一隻狗為什麼能當選手……
真的假的?狗殺獅子?别太離譜!
【主播要不要去看看?昨天那隻狗簡直超神!】
道格拉斯背着光的臉一瞬間就拉了下來。
“我們先去找水源吧。”他站起身,若無其事地拍了拍褲子上的塵土,語氣盡量保持輕松,“追蹤獅群花了不少時間,得補充一下體力。”
由于昨晚長時間追蹤獅群和布置陷阱,他根本沒有時間去搜集水源和食物。此刻,他的喉嚨幹得像火燒一樣,胃裡也空蕩蕩的,饑餓感不斷襲來。而此刻他的心情卻比身體更加煎熬,隔壁狗主播突如其來的炒作徹底打亂了他的直播節奏。
道格拉斯舔了舔幹裂的嘴唇,腰間的軍用水壺發出空蕩蕩的回響。但更讓他難以忍受的是心頭那股揮之不去的挫敗感。
彈幕的刷新頻率明顯慢了下來。他瞥了眼右上角的熱度條,直播間的人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流失,甚至沒有停下對隔壁的讨論。聽到他的話,彈幕也隻是零星地飄過幾句鼓勵:
【主播加油!】
【隔壁狗哥找水源可是找到了河馬糞坑,笑死我了!】
【哈哈哈,狗哥的黑曆史又要被翻出來了嗎?!】
【它可是差點喝了河馬洗澡水呢!】
【我跟你說,它當時“咻”的一下……】
道格拉斯盯着彈幕,嘴角扯出陰恻恻的弧度。
熱度始終低迷,偶爾飄過的幾條彈幕還總夾雜着關于隔壁“大白狗”的讨論,拱得他心中一陣火起。
今天必須搞點大動作了。
“朋友們,今天教大家真正的找水技巧。”
他調整表情,擺好鏡頭,特意對準腳下一簇被踩塌的茅草:“看到那排蹄印沒有?”
他俯身捏起一撮濕潤的泥土,“這種新鮮糞便還冒着熱氣。看來羚羊群半小時前剛路過。”
“在草原,跟着食草動物找水源是最聰明的方法。特别是黑斑羚——它們必須每天飲水。”
話音剛落,彈幕炸開一片鵝叫:
【河馬糞池警告!】
【狗哥:你直接報我身份證号得了!】
道格拉斯歎了口氣,語氣中帶着一絲“惋惜”:“其實,像‘狗哥’那樣靠嗅覺亂撞,也不是不行,畢竟動物嘛,要求不能太高……而我們人類,作為高等級的文明動物,自然需要考慮一點……水源的幹淨程度和寄生蟲問題。”
他對着鏡頭刻意緩慢地眨動了下眼睛,比了個wink的姿勢:“尤其是像我這樣的專業人士,找水自己有一套科學的方法。”
他用靴尖随意地碾碎腳邊的草葉:“除了追蹤動物蹤迹,我們還可以觀察植被。比如,那些生長得特别茂盛的灌木叢,或者樹葉特别鮮綠的樹木,植被的密集區通常意味着幹淨的地下水源。這可比天然化糞池安全多了。”
【主播牛逼!】
【學到了,謝謝主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