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見他沒有反應，略微不滿地盯着小狗，在韋端伸手後卻自覺地打開了盒子，打算貼心地把道具拿出來。

可韋端隻是用爪子捧住了酒杯，艱難地喝了一口，然後被辣到龇牙。

一點也不好喝。

很難解釋這個莫名其妙的喝酒行為，他們兩面面相觑地對視着，最後還是韋端清咳一聲，手搭上道具盒道：“這是，香蕉？”

[不會腐敗的香蕉：和達瓦小鎮遍地的蘋果不同，這可是稀罕物]

韋端第一時間就想起馬戲團的動物，馴獸師有提到過猴子最近食欲不好，吃不下蘋果。

他将道具收進工具欄，往門外看了一眼。此時是早上五點半，由于達瓦鎮地處極西，天際還是昏暗的一片。從剛才玩遊戲得到的信息來看，此時巡查隊處于換班期，他們可以在這個時間自由活動。

夜色是最好的掩護，他們越過酒吧内跳累後躺在地闆上的人，小心地避開滿地的酒瓶，剛出酒吧的瞬間，韋端光屏上的環境檢測等級就從[E]飙升到了[C]。

看來也不算安全。

韋端回頭看了一眼賀知，發現此人一出酒吧就醉意全無，微微挑眉道：“知道我們要去哪嗎？”

由于他們之間還有算計，賀知無辜地眨眼裝傻道：“去哪都行，都聽你的。”

明知賀知表面一套背後一套，韋端還是對他的配合感到滿意，示意他自覺跟上：“酒吧的人說巡查隊的集合地點在馬戲團，我們去看看這群人頂頭是誰在管。”

＊

巡查隊從傍晚六點幹到接近早上六點，中途無休，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倦色，隊伍裡哀怨不斷，直到一位穿着繁複黑色長袍，頭戴白花，面上蒙着面紗的女士出現，議論聲才終于停歇。

主持人J緊随着女士，打了個響指，原先還活躍的巡查隊一下子安靜下來，每個人臉上都是如出一轍的空白表情。

死氣沉沉，整整齊齊。

“哇，真滲人。”躲在草叢裡的賀知拍掉了不少蚊蟲，納悶道，“這個聖女又是怎麼回事，仿生人還有迷信的說法？”

“我傾向于創造者崇拜。”韋端注意到聖女裸露出來的左臂閃着銀灰色的光，皺眉道，“但她似乎也是仿生人。”

馬戲團前，J清點好人數後恭敬地站到聖女旁邊，臉上沒有笑意，聲音低沉道：“聖女大人，B組編号107和223不見了。”

聖女看向B組負責人，後者接收到指令才一闆一眼道：“部分遊客進行反抗，未收到清剿命令，107失聯，223被銷毀。。”

J不滿道：“你們就冷眼旁觀？聖女早已修改指令，仿生人優先級大于人類。”

B組負責人大腦運作了一會，直接陷入了宕機狀态：“未收到指令，當前優先級人類大于仿生人。檢測到存在悖論，無法運行，申請自行銷毀——”

他話音剛落，竟有數十名仿生人齊齊啟動自我銷毀程序，J還沒反應過來，他們就已倒下，變成了無意識的機器體。

“聖女，這……”

“無妨。”女士冷笑一聲，“是我小瞧她了。清掃這裡，拆解後融入鍛造爐中。”

她下達命令後就進了馬戲團棚内，留下神色莫辨的J，後者僵立許久才邁步進入。

韋端和賀知對視一眼，等仿生人清掃結束後偷偷跟了上去。

＊

撤去了舞台道具的馬戲團空蕩且雜亂，遊客們留下的垃圾仍未清理，除了食物殘渣外，還有已經幹涸了的血迹。

賀知趴伏在地上，借着觀衆席隐蔽身形，韋端就蹲坐在他後背上，小聲指揮他移動。

按目前掌握的信息來看，J就是馬戲團的領班。此時他正殷勤地給聖女捏肩，同時頤指氣使地指揮着下面的仿生人，語氣催促道：“動作快些，七點半就要迎賓了。”

韋端這的光屏上顯示J的視線範圍，他們需要利用盲區溜進馬戲團後台，路徑是觀衆席到舞台右側，沿途還有判定範圍為四周一格的仿生人。

一人一狗小心翼翼地前進，好不容易摸到第四排了，剛要趁着J移開視線的空檔進行猛沖，頭頂的聚光燈突然就打開了，險險擦過他們。

聖女用手支撐着下巴，手上拿着遙控器，像隻是随意地操控着，漫不經心道：“天還沒亮，光線太暗了也不好打掃。”

周圍的仿生人像趨光的飛蟲一樣逐漸圍了上來，對于提高清掃效率有沒有用不知道，但在為難韋端和賀知的角度來說，非常有效。

“現在怎麼辦？”四面八方都是仿生人，賀知一時不知道該往哪跑——往哪都是死路。

韋端原本還想等着看看聚光燈會不會移開，結果先一步看到仿生人手上的清掃工具變成了棍棒，咬牙道：“分頭跑！”

他先一步蹿了出去，憑借極小的體型從最近的仿生人腳邊溜走，故意弄出聲響後聚光燈果然跟着韋端移動，仿生人的路徑也随之改變，賀知借此機會從觀衆席上翻過去，直直沖向右側的後台通道。

聖女從容地看着台下的騷亂，手指移動打開了另一盞聚光燈，光線引導着不知變通的仿生人對他們進行圍剿。

“抓住他們，生死不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