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一個普通的下午,木又笙轉過去在給孟梵茸講題目,突然許久沒搭理過他們的易熙出現,擋住兩個人的光線。
孟梵茸擡頭,都忘記面前這人多久沒找他說過話了,他心裡也有氣,态度不好:“幹什麼?”
誰知易熙停頓幾秒,目光移向木又笙,似思慮良久,他開口:“她找過你嗎?”
木又笙愣住,右手握筆的力氣更大,有一瞬間恍然,好像旁邊還坐着喻遙。
她絲毫不怯地盯住對方,回答:“沒有。”
易熙垂在腿邊的兩隻手握起,不死心地問:“我希望你不是在騙我。”
他的語氣不怎麼好,看表情應該想到不愉快的事,孟梵茸最看不慣他要死要活的樣子,在他身上打了一下:“什麼态度?”
意識到不對的易熙道歉,話是對木又笙說的:“真的沒有嗎?我……”
“我……”
“我”了半天,他什麼都沒說出來。
孟梵茸心裡也不是滋味,喻遙離開這件事對他們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特别對于易熙,這一個多月他就像被抽走靈魂一樣,本就與人交流甚少的他變得更加沉默寡言。
在這樣下去,孟梵茸擔心他得抑郁症。
“易熙,喻遙一定會回來的,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高考,這樣她才不會擔心。”
他好言相勸,誰知易熙自嘲:“她能擔心我什麼,她沒有心。”
孟梵茸聽得一頭霧水,還想接着問啥意思,對方早走掉了。
接下來好長一段時間,易熙都沒再跟兩人有過任何交集,可見這次過來找木又笙問喻遙的下落耗光了他多少勇氣。
其實木又笙騙他了。
在喻遙走後一周,她就收到來信,一封用草稿紙寫成的信,很厚,木又笙看了好久。
她被媽媽帶到别的城市,由于轉學太晚,被強制上高二,所以說現在的生活不是特别累。
比起身體上的辛苦,心理折磨是喻遙每天要經曆的,初來乍到,面對一個人都不認識的環境,她時常陷入恐慌,想念梨城,想念木又笙這些朋友。
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喻遙性格發生很大變化,沒有跟她說話的人,她連笑的次數都少了,媽媽還是一如既往地忙工作,她就如行屍走肉,不知道每天該幹什麼,感受不到活着的意義。
信裡她寫道,木又笙從前一句話說的很對,目前的我們還未長到羽翼豐滿的程度,還沒能力逃出牢籠,而這個階段的主線目标就是突破牢籠。
喻遙大部分的時間都存在着負面情緒,可她仍然會好好活下去,好好生活,成長本就是困難的事情,她願意接受挑戰,等待花開的日子,她們定然再次相遇。
【媽媽限制了我的社交時間,所以隻能寫信給你,木木,我很想你,你也要記得想我。放心,我一有空就會寫信給你。】
木又笙不知道怎麼回信給她,隻能慢悠悠等待,從一月一次的來信,變成一周一次,她單方面接觸到了喻遙的生活,兩人就像一扇窗戶,隻要知道她尚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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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遙有寫過信給你嗎?”
吃飯時,木又笙沒忍住問孟梵茸,後者狂搖頭,緊緊盯着她看,試探問道:“她寫給你了?”
木又笙沒撒謊。
“她現在重新上高二。”
孟梵茸花了一分鐘消化這件事,不過仔細想想也能明白,沒有哪家學校在隻剩最後一學期的情況下,收高三的學生的。
“她媽媽腦子有病。”
鮮少見孟梵茸吐槽别人,木又笙擡頭瞥了他一眼。
孟梵茸問:“那你之前為什麼不告訴易熙說喻遙聯系你了?”
“我為什麼要跟他說?”她反問。
“可……”
孟梵茸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木又笙語氣淡淡的:“你該不會不知道吧,他喜歡她。”
孟梵茸根本聽不懂,什麼ta不ta的。
“誰喜歡誰?”
木又笙知道喻遙也喜歡易熙,但是道:“易熙啊,他喜歡喻遙,讨厭我。”
本質上她跟易熙都不算什麼好人,對方一開始就對她充滿敵意木又笙不是沒感受出來,他對喻遙的占有欲已經到令人發指的地步。
木又笙猜測兩人家中一定發生大事,喻遙離開跟他也脫不了幹系。
孟梵茸一張臉夠震驚的,差點噴飯,他怎麼不知道呢,他跟二人做了五六年的朋友,怎麼一點沒發現在暗度陳倉。
“靠!我又被孤立了!”
“也不算。”
至少孟梵茸跟兩個人的關系比喻遙和易熙的關系要親近,不知者無罪。
孟梵茸如同吃了蒼蠅般難受,“他們怎麼可以這樣?那我算什麼?”
“易熙還真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