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木又笙借了他一筆錢讓他跑去超市買了點生活必需用品,剩下的隻能湊合過。
洗澡時,整間房子都回蕩着衛生間傳來的水聲,木又笙坐在餐桌邊寫作業,沒被打擾到一點,直到十分鐘之後水流聲停止,她頭擡了下,然後聽到裡面的人喊:“木又笙!”
“怎麼了?”
“我穿什麼?”
“你自己衣服呢?”
還能穿什麼,當然穿身上的衣服。
“我想穿睡衣……”
“沒有。”
木又笙重新坐回去,毫不留情地拒絕。
“我不穿睡衣就睡不着,真的,你就可憐可憐我吧。”
某人極其沒有安全感的聲音進入木又笙的耳朵,潔癖精還真是麻煩。
她說:“我現在去哪裡給你找睡衣?”
問題抛給了他自己。
“那我可怎麼辦?”
孟梵茸裹着厚厚的浴巾,能明顯感覺到浴室的溫度在下降,他打着哆嗦,偷偷露出一個腦袋,木又笙正好看見了,讓他有本事就直接出來。
“實在不行,我能不能穿你的衣服?”
這就是他想出的好辦法。
木又笙眼珠子一轉,走到衣櫃面前,一番尋找。
她的骨架和身高均跟孟梵茸相差很多,所以她的很多衣服他都穿不下,孟梵茸不管,他才不要穿着白天穿過的衣服睡覺,感覺髒髒的。
于是,木又笙翻箱倒櫃尋覓一套白色的上衣和褲子,暫且能夠當睡衣穿穿,還是純棉的,印象裡她自己都沒穿過,今天便宜了孟梵茸。
“謝謝!”
孟梵茸忍着寒冷套在身上,然後從衛生間出來,朝地上木又笙給他鋪的被子上撲去。
“真暖和。”
家裡本來就巴掌大的地方,孟梵茸睡的地鋪離木又笙的床也沒多少距離,說句話都能聽見。
此刻孟梵茸安穩地躺在軟乎乎的毯子上,木又笙還把唯一一個取暖器放在他腳邊,身體都暖洋洋的,幸福的感覺湧上心頭。
不論是被子還是衣服,都充斥着同一款洗衣液的味道,他的香味終于跟木又笙是一樣的了。
之前他就覺得木又笙身上香,如今自己也是這種味道,道不明的情感在孟梵茸心底生根發芽。
木又笙并未被孟梵茸的到來打亂計劃,她該怎麼學習就怎麼學習,到平日作息的時間了,按計劃上床睡覺,留了盞床頭燈,怕孟梵茸起夜磕到碰到。
“木又笙,你睡了嗎?”
孟梵茸一手枕在腦袋下面,面前一片黑漆漆的畫面。
“沒有。”
“那我們聊會天吧?”
“你想聊什麼?”
木又笙的身子面對窗戶那邊,背對孟梵茸。
“我很想知道,你為什麼會同意我來你家留宿呢?你不怕我有危險?”
“你是對自己的實力有什麼誤解?”
木又笙轉過身,反問。
孟梵茸聽懂對方話裡含義,撇嘴,“那你總能告訴我為什麼吧?”
“看你可憐,這個理由如何?”
事實确實如此,木又笙無法做到袖手旁觀讓孟梵茸一個人在大雨裡待一夜。
但是,如果說今天遇到的是别人,木又笙又無法保證會不會善良地帶那人回家。
心裡的答案:不會。
隻因撿到的是孟梵茸,她願意突破一下小小的原則。
為什麼呢?哪有這麼多為什麼,想做就做了。
不過這些心裡話不能講給他聽。
孟梵茸聽到她的回答,不知為何,心裡松了口氣。
他還以為表白知道之後對方會避之不及,像小說般的結局走向be,高中之後分道揚镳就不會再産生任何瓜葛。
這是非常殘酷但是常見的現實,幸運的是,孟梵茸不用經曆這些痛苦。
他有感覺,自己至少在木又笙心目中地位不一般,這已經是值得慶祝的事情。
“我還以為……你不會讓任何人來家裡。”
“現在想開了,來不來無所謂了,所以你看我住在這樣的地方什麼感受?”
兩人之間隔了大半個沙發的距離,木又笙的話有點強人所難了,他們今晚話題根本避不開這個。
“心疼你算嗎?我的實話。”
孟梵茸不想掩蓋内心所想,雖然說不出甜蜜的花言巧語,有一顆浪漫的心但不會浪漫的情話,但将一顆笨拙炙熱的心髒,滾燙地遞到她的面前。
可是……木又笙要他的心幹嘛呢。
“你不會覺得我可憐嗎?”
“沒有,你很厲害,是我一輩子都做不到的程度。”
“睡吧,我困了。”
木又笙及時止損,打住這個話題,閉眼強迫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