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又笙這回考得還不錯,年級排名往前進了兩個,她很滿意,上課時都忍不住提起嘴角。
最近她真的開朗多了,面對老師的贊揚,不再是“有什麼好誇的,這是我應該做的”的想法,而是“對,我确實值得被誇”這樣一個思想。
可全班也沒幾個人考得好,她收斂着自己的情緒,并且摸摸喻遙的肩膀,安慰她:“沒事的,這隻是一次考試。”
喻遙對比上次的成績,好幾門科目明顯下降,她也罕見地産生危機起來。
“要死了木木,我不知道為什麼考語文的時候腦子搭錯線,居然漏了一個古詩沒寫,完了,我要被趙總罵死了。”
這的确是個不該犯的錯誤,木又笙抿唇,将她的悔意看在眼裡,說:“那你下次可要認真點。”
喻遙自我反思:“下次我再犯這種低級錯誤我就罰抄一百遍。”
“可以。”
她的消極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還沒嚴肅幾秒,就開始拉着木又笙扯東扯西了。
望着窗外愈發大的雨,她托腮歎氣:“本來還想着明天出去吃飯呢,可惜天公不作美啊,出不了門喽,隻能在家摳腳,對了木木,你這周還上班嗎?要不要去我家玩兩天?”
木又笙搖頭:“今天我有事,要去接棉棉。”
“好吧,那沒辦法了。”
每次喻遙邀請木又笙去家裡玩,她總能用各種理由拒絕,偏偏喻遙反駁不了。
“木木,待會放學你可一定要小心點,外面雨大着呢。”
“嗯,我會的,你也是。”
“實在不行,我讓叔叔先送你回家吧。”喻遙再一次提出幫助。
“不用啦喻遙,我能回家的,你放心好了。”
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家具體住在哪裡。
“那好吧。”
喻遙盯着她的側臉,撅起嘴巴,盤算着事情。
最一節課很快就過去了,今天同學們倒沒有像往常那樣争着往外跑,天氣不好,大家都格外小心。
喻遙問孟梵茸怎麼回家,叔叔阿姨有沒有來接他,後者回答:“我爸媽都去出差了,今晚我回奶奶家。”
“我們送你一段路?”
孟梵茸招招手,奶奶家跟喻遙家根本不順路,他不願麻煩:“我打車去。”
“那行,路上小心點。”
易熙跟喻遙一起出門,臨了還問他:“零錢夠的吧?”
“夠了。”
下雨天車不好打,還很貴,孟梵茸不止吃虧過一次。
所幸今晚他的運氣不錯,早就打到車一路往爺爺奶奶家去。
可惜,所有的運氣都在這一件事情上花光了,孟梵茸舉着傘站在院子門口,面對緊鎖的大門他蹙眉,“什麼鬼。”
“爺爺奶奶!”
在雨聲的伴奏下,他的聲音聽上去很可憐,按理說他每次要過來了,爺爺奶奶不會把門關得緊緊的,除非兩人不在家。
一旦産生這個念頭,他就朝鄰居吳奶奶家小跑去,按門鈴,禮貌喊人,“吳奶奶,我奶奶去哪裡了,我喊了她好久都沒開門。”
“诶,茸茸怎麼來了,你不知道嗎?你爺爺奶奶去喝人家喜酒了,晚上住在那。”
“啊,這樣啊。”
狂烈的風雨聲正好對應他的心情,原來竹籃打水一場空是這樣的感覺,他就說今天打車這麼順利定然有鬼。
那他現在該怎麼辦啊,爸媽不在家,他正好沒有鑰匙,爺爺奶奶出遠門了,外公外婆住在郊區,他身上也就一筆能付打車費的錢,真成小白菜了。
“茸茸,外面雨大,進來吧。”
“不了吳奶奶,我要回家了,再見。”
太過慌亂的孟梵茸忘記問眼前人尋求幫助這件事,哪怕借個手機打電話都是好的,但他一時半會沒想起來。
他匆匆跑到馬路口,試圖招到一輛出租車,然後打車回家,至于怎麼進家門,到時候再請個開鎖的吧。
就這樣,他在雨裡站了很長時間,手都累了,腳都麻了,天徹底黑了,都沒打到一輛車。
天空舉辦了場交響樂,良久,一根筋的他終于想起吳奶奶這個關鍵性人物。
轉身之時,目光觸及到熟悉的人影,他的理智瞬間被占據。
“木又笙?”
“你怎麼在這?”
兩個人同時開口。
孟梵茸冷得有點反應力遲鈍了,他呆呆望着對方,想聽她的回答。
“我把棉棉送來她外公外婆這。”
“我爺爺奶奶不在家,不能住在這裡了,準備回家。”
木又笙不解:“那你為什麼一直站在這?”
“打車啊。”他理所當然地說。
“别等了,打不到的。”
“啊?不會吧,我以前都是打車來的。”
木又笙一副“你愛信不信”的表情,“今天下大雨,沒幾個司機會經過這裡,而且你沒手機,也定位不了。”
孟梵茸覺得她說得有道理,等的那麼長時間他連私家車都沒見幾輛。
“那我該怎麼辦?我回不了家了。”
“怎麼回事?”
孟梵茸皺着眉頭将事情還原一遍,好不容易有個傾訴的人,他講了能有兩分鐘,“你說我可不可憐?”
木又笙點頭,同情幾秒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