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他赧然。
正當他以為木又笙會直接轉過去時,誰知她從頭又講一遍。
孟梵茸不敢愣神發呆了,睜大眼睛認認真真聽她說話。
五分鐘後,木又笙講完,再次問他:“聽懂沒?”
“聽懂了。”孟梵茸雙手捧着草稿紙,重新在腦袋裡思考過一遍才心滿意足。
物理江老師說這是難題了,做不出來的不一定代表你實力差,但是做的出來一定能證明你很聰明,他一邊稱贊着木又笙好厲害好牛逼,一邊為自己擔憂。
“木又笙,你說我要是被刷下去怎麼辦?”
他終于開始正視也許不會完美的結局,産生憂慮,踏上成長道路上不可避免的坎坷。
都說少女有心事,少男也有,擔心自己配不上喜歡的人,真正為前途這個問題犯愁。
木又笙放下筆,聽到他歎氣的聲音,眉眼也沒什麼希望,她說:“刷就刷下去。”
“啊?可我不想。”孟梵茸想聽安慰的話,而不是殘忍的現實。
“既然不想就好好努力。”
“努力過後還不行呢?”
“那你應該感到幸運,和那麼多比你厲害的同學共同學習了那麼多日子。”
橫豎他都是賺的,還有什麼不滿意。
木又笙猜得到他想什麼,見對方垂下的眉眼覺得好玩,大發慈悲安慰了一句:“你還是很聰明的。”
“真假?你真這麼覺得?”
孟梵茸低頭,嘴角上揚,心裡一大塊空掉的窟窿像被甜絲絲的蜂蜜罐滿,心情瞬間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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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梵茸擔心的考核終于還是來了,定在某個晚自習。
教室很大,正式考試的話老師讓大家分開來做,不同于平時學校組織的考試,還算随意,老師也不怕誰作弊,因為這些題目都是他親手出的,想要上網搜或者請求外援不太可能辦得到。
照常一小時,每人的試卷題目順序還有所不同,可以提前交卷,老師批完後結合平時表現,大概下周會出淘汰名單。
隻有真正身處這個環境下,才能感受到壓迫感有多強。
木又笙寫完就出去了,去小賣部門口的長椅上坐着,孟梵茸到最後一分鐘才交卷,按照約定,他去找木又笙。
“不知道考得如何,好緊張。”
還沒走近,木又笙就聽到熟悉的聲音,她回頭:“寫完了嗎?”
“嗯。”
“那應該問題不大。”
倏然,木又笙像變戲法一樣,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紫菜飯團,遞到孟梵茸面前:“想吃嗎?”
“提前慶祝你沒被刷下來。”
孟梵茸哭笑不得,“哪有這樣的,如果我被淘汰了,是不是還得吐出來。”
“不要算了。”
木又笙慢悠悠收回手,孟梵茸眼疾手快搶過來,護在懷裡,“我要!”
飯團還是熱的,他直接打開來吃掉,慢條斯理,一口要嚼十幾下。
木又笙站在他旁邊都能聞到一股紫菜和米飯的味道,說:“不好吃嗎?”
“沒有啊。”
“那就快點吃,還要回去上課。”
“你給我的東西我要慢慢吃。”
木又笙習慣他這麼說話,也沒給予回應,錯過孟梵茸眼底的落寞。
回教室的路上,孟梵茸走在她斜後方,小心髒随着木又笙馬尾辮擺動的頻率,撲通撲通。
他的喜歡呼之欲出,比天上的月亮還要純潔、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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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個月學校舉辦了運動會,今天體育委員去辦公室拿獎品,基本上參加的同學都有份。
孟梵茸當時被趕鴨子上架報了個跳高,啥成績都沒拿到還出了一場醜,總共三次機會,沒一次跳過去的,成功墊底,也成功笑到當時看熱鬧的同學。
跳高項目火熱,所以這回學校給每人發了支鮮花作為鼓勵,孟梵茸鄭重地從體育委員手上接過,一臉認真:“也不枉費我跌了三個大跟頭。”
孟梵茸大大方方舉着鮮花到位置上,放鼻尖一聞,隻有廉價的香水味,他嫌棄皺眉,随意别在耳後,紅豔豔的花倒跟這張清俊的臉很配。
體育委員站講台上報了所有參加比賽的同學的名字,以資鼓勵,報到孟梵茸的時候,木又笙還往後看了一眼,準備鼓掌,卻對方正在照鏡子。
“我漂亮嗎?”
孟梵茸欠揍且不要臉的聲音響起。
他将鏡子放下,木又笙才看到其臉頰邊一朵紅潤的鮮花。
“嗯,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