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樓梯間閃過的衣袂,曲聆韻隻慶幸褚沣汐沒來得及說出那個名字。
她用眼神警告褚沣汐謹言慎行,對方臉色蒼白,顯然意識到自己觸到了她的底線。
“栖遲。”曲聆韻提高聲音喚道。
“韻姨,”從樓梯口出現的霍栖遲臉色無異,“我洗完澡了。”
褚沣汐身上穿着的依然是那套濕透的衣服,以手掩面忍淚道:“我……我,對不起,我先走了。”
說着,她不顧大雨就要跑出去。
“等一下,我送你,”霍栖遲突然出聲阻止,“現在司機下班了,别墅區不好打車,你自己回去不安全,我開車送你。”
她雖然看不慣情敵,但沒到不顧對方安全的地步。現在時間太晚,下着大雨,褚沣汐情緒不穩車又壞了,她不可能讓褚沣汐大半夜走着回市區。
當然,更重要的是,她想問褚沣汐話中的那人是誰,憑直覺,那人極有可能是曲聆韻流淚獻吻的對象。
褚沣汐顯然沒料到霍栖遲會主動提出送她,愣了一秒後就要拒絕。
曲聆韻先一步開口:“你剛拿駕照,雨夜開車危險,我去送。”
霍栖遲是1月1日的生日,拿駕照不過半年。
“那褚小姐幹脆留下來吧,”霍栖遲可不敢讓曲聆韻和褚沣汐單獨相處,更别說送人家回家,“睡我的房間。”
别墅雖大,但能睡人的房間隻有兩間,一間是曲聆韻的主卧,一間是霍栖遲的卧室。
褚沣汐占了霍栖遲的卧室,霍栖遲隻好勉為其難——其實是求之不得,和曲聆韻睡在一起。
……
耳邊聽見淅淅瀝瀝的水聲。
霍栖遲癱坐在曲聆韻房間内昂貴柔軟的地毯上,背靠浴室門,她面色潮紅,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曲聆韻答應得很快,也許在她心裡,霍栖遲還是記憶裡不谙世事的孩子。
霍栖遲想,她太天真了。
褚沣汐不過想要她的原諒,自己卻想看她濃黑睫羽被淚水打濕成一簇一簇,深潭似的黑眸盛滿桃源春水,水潤紅腫的唇瓣中吐出猩紅小舌,讓她溫潤香醇的清泉浸濕手掌,聽她發出瀕死天鵝般的婉轉呻.吟。
霍栖遲的身體開始發熱,她仰起頭,大口呼吸汲取氧氣。
偏偏這裡是曲聆韻的卧室,滿滿都是曲聆韻的氣息。
霍栖遲覺得自己的感官從未像此刻一樣敏銳。
她能感到自己的身體在不正常地發燙,能聞見混雜着馥郁冶豔和冷冽清絕的香氣就萦繞在她身邊,遊走在她鼻端,若隐若現,若即若離,像羽毛,像鈎子,像貓爪,撓動她的心弦。
她能清晰地聽見一門之隔的浴室内水流的聲音,能具象地想象出和緩的水流過脖頸、鎖骨、胸脯、背溝、腰窩、小腹,乃至大腿内側最為隐秘之地。
女人似歡愉似難耐的歎息好似喘在她耳邊,女人迷離渙散沒有焦點的眼睛好似與她對望……
嘭!
身後陡然一空,失去浴室門作為靠背的霍栖遲不受控制往後倒,後腦勺重重叩在浴室瓷磚上。
“栖遲?”穿着睡裙的曲聆韻滿臉詫異,關切道,“摔疼了嗎?”
哪裡有心思關注疼不疼呢?
霍栖遲颠倒的視線中是她方才肖想的女人的絕美臉龐,濕潤的睫毛顫抖着,冰潭似的眸子融化成一片溫暖的海灣,紅唇開開合合,隐約能窺見隐藏其中的丁香。
明明摔的是後腦勺,但她做的第一個動作卻是伸手捂住鼻子,然後悄悄往上掩,她臉小,這麼一看就和害羞捂臉差不多。
“傷得嚴重嗎?”
見霍栖遲不說話,曲聆韻彎下腰細細查看她的情況。
她沒想到栖遲居然倚着浴室門坐,她想着事,心不在焉打開浴室門,才害栖遲摔倒。
“韻姨,我沒事。”霍栖遲緩了片刻,慢悠悠從地上撐起身子,目光不經意落在女人因彎腰而前襟大開的胸口,本就潮紅的臉頰更是滴血一般。
要命,她好像看見了世界上最美的風景。
高聳的雪峰上生長着豔麗的珊瑚珠。
霍栖遲緊閉着嘴,因為如果她開口說話,一定會忍不住向曲聆韻求歡。
她面前的這具身體看上去那麼純潔無瑕,每一處都誘人親吻膜拜。
她卻想讓這具身體變得火熱放浪,大聲叫出渴望蹂.躏的願望。
她也許是瘋了。
曲聆韻似乎注意到什麼,頰邊飛過一片紅霞。
她不自然地起身,理了理衣襟,用與往常一緻的平靜口吻詢問道:“怎麼坐在門口?”
霍栖遲慌張挪開視線,不自然道:“我……我,想再洗一次澡。”
不洗個冷水澡,她怕自己血脈偾張,體溫太高,待會把曲聆韻燙着。
……
浴室内。
沖完澡的霍栖遲因剛剛的失态陷入懊惱後悔的情緒中不可自拔。
卻又在看見鏡子裡自己的臉後,覺得可以和全世界和解。
自己生得這麼好看,做什麼都是可以被原諒的。
她退後幾步,檢查腹肌和馬甲線,清晰可見。
大腿和小腿的肌肉線條,緊緻流暢。
腰細背薄,側臀腰線飽滿。
霍栖遲滿意地環顧周身,決定獎勵自己把明天早上六點約的健身房推遲到晚上十一點。
這樣就可以陪曲聆韻多睡會兒。
她穿上吊帶睡衣,走出浴室。
曲聆韻穿着香槟色長款睡裙,身姿婀娜,站在落地窗前背對着她,不知和誰在打電話。
霍栖遲識趣沒去打擾,乖乖側躺在床上,靜靜看着曲聆韻的背影。
她的腰真細。
霍栖遲無意識動動手指,仿佛她的手已經撫在曲聆韻盈盈一握的腰上。
她的皮膚真白。
霍栖遲又毫無所覺抿抿唇,仿佛她的唇已經落在那凝脂般雪白嬌嫩的肌膚上。
她的臀……
“栖遲。”曲聆韻喚了一聲。
霍栖遲吓了一跳,連忙擺正神色,避免曲聆韻看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