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錯。”瘋帽匠一号看着落下的彩色紙屑點評：“看來三月兔偶爾也會折騰出些不是廢物的東西。”

說着，他擡了擡杯子：“歡迎加入我們的茶會——快樂王子，還有這位……羅賓漢?”

一身獵人裝扮的青年迅速制服了瘋帽匠二号，後者被當場打暈，捆得嚴嚴實實。青年确認繩結足夠牢固才起身輕快緻禮，多米諾面具遮掩了他眉目間的神情，隻顯露出嘴角快活的微笑。

青年身後是一尊——是的，一尊——金光閃閃的活雕像，因為過于閃耀的關系，根本看不清雕像的臉，隻能看到鑲嵌在眼窩處的兩顆藍寶石。

“把哥譚恢複正常。”金光閃閃的“快樂王子”開口，聲音是與形象不符的嘶啞低沉：“不管你是誰。”

不久前

“我無法看到裡面的狀況，這恐怕也不是魔法側的事故。”紮坦娜·紮塔拉把手放下，無奈地搖搖頭：“但我可以暫時把已經被霧氣吞沒的區域和正常區域隔離開，以免影響繼續擴大。”

“那就麻煩你了。”蝙蝠俠鄭重點頭。

“鎖封間空——”紮坦娜使用了反語魔法，銀白霧氣停留在無形的壁壘前不得寸進。

就在幾分鐘前，不知從何而起的銀色霧氣席卷哥譚，被吞沒的區域與外界失去所有聯系。蝙蝠家族已經盡最快速度做出反應了，但哥譚的大半區域仍舊被這看似飄渺美麗的造物所吞噬。

蝙蝠俠緊急聯絡超級少女和黑暗正義聯盟前來哥譚探查，但情況不容樂觀：任何科技側和魔法側的手段都無法穿透這迷霧。

事已至此，蝙蝠俠隻好安排鷹火和羅賓安撫幸存群衆并維持秩序，蝙蝠少女和便士一留守蝙蝠洞随時支援接應，自己和夜翼則帶着裝備進入霧氣之中，尋求解決辦法。

“希望您萬事小心。”通訊裡便士一毫不掩飾自己的擔憂：“我會為您準備熱毛巾和小甜餅。”

蝙蝠俠沒有回答，漆黑身影消失在銀色的霧氣之中。

但令兩人意外的是，銀霧似乎并沒有什麼惡意。跨過那道結界後，映入眼簾的是柔嫩的草地與蒼翠的森林，明亮得不應該出現在哥譚這樣工業污染嚴重的城市的鳥叫蟲鳴，澄澈如水的天空撒下披紗似的溫和陽光。

“毒藤女會愛死這裡的……”夜翼喃喃，眼神有些恍惚。

“夜翼！保持警惕——”蝙蝠俠冷然，他第一時間發現夜翼身上的義警制服變成了中世紀獵人的服裝：“不要被眼前的場景迷惑。”

“Bu……蝙蝠俠，你看上去就像一座金雕像！”夜翼及時反應過來，狠狠地咬了咬舌尖，用疼痛換取神思清明。

蝙蝠頭罩後的眼睛微眯：“具體描述一下。”

“呃，就是金子做的雕像，我看不清你的臉，但是能看見你的眼睛，好像是用藍寶石做的。”夜翼明白了些什麼，他努力抵抗着時隐時現的懵然，試圖向蝙蝠俠描述自己目睹的場景：“然後……腰上挂着一把配劍，上面鑲嵌着紅寶石……”

“《快樂王子》。”蝙蝠俠說：“我是蝙蝠俠。你看到的是王爾德作品裡的角色，那隻是個故事。”

“是的，那隻是個故事……”夜翼猛地打了個激靈，他眼中重疊覆蓋在蝙蝠俠身上的黃金塑像閃了閃，不甘地消逝在空氣中，但他自己很快陷入茫然：“我是、羅賓漢……”

蝙蝠俠的手朝他後脖頸上捏去，夜翼條件反射地躲開并迅速反擊拉開雙方距離。

“你是夜翼。”嘶啞低沉的聲音說：“羅賓漢是英國民間故事裡的人物，就像哈利·波特一樣，那隻是個故事。”

清醒過來的夜翼有些不好意思，但眼下顯然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

兩人謹慎地沿着不知何時出現的林中小路前行，在道路的盡頭，他們看見了一張擺滿茶杯茶點的長桌。蒼白英俊的年輕人坐在主位，身上的服飾是誇張的哥特風格，頭戴一頂高筒禮帽，裝飾綢帶裡亂七八糟地紮着幾根帽針和剪刀，讓人一眼就能聯想到哥譚的某位高危精神病罪犯——“瘋帽匠”。

一群金發姑娘——夜翼懷疑哥譚所有的金發女郎都聚集在這兒了——列坐在長桌兩側嬉笑着喝茶，神情無憂無慮。她們雖然年齡身高各有不同，但都穿着同一式樣的天藍色茶歇裙，白色手套蓋過手肘，黑色蝴蝶結發箍點綴在燦爛的金發間。

而在他們前面不遠處則是更熟悉的身影，那是真正的“瘋帽匠”，傑維斯·泰奇。

傑維斯·泰奇抱着頭發出尖銳的嘯鳴，突然從西裝外套裡掏出手槍對着另一位“瘋帽匠”射擊：“去死吧！冒牌貨——”

“住手！”蝙蝠俠飛快擲出蝙蝠镖，夜翼緊随其後，沖上前制服了傑維斯·泰奇。

“把哥譚恢複正常。”蝙蝠俠的手指捏緊蝙蝠镖：“不管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