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腰扭動,隐隐含着薄肌的腹部不斷摩擦着地闆,帶動整個人朝前扭去,似一條無骨的蛇,艱難地挪動着。
從後方看去,他完全擺成了最誘惑、最脆弱的姿态。
隻要将大掌狎昵地掐在腰間,他甚至可以任由任何人放肆擺弄,隻能嘤嘤啜泣,無法還手,欲羞還迎。
神龛雕塑周圍的血霧,越發濃密了。
“嗚……”
宋煦陽突然覺得很恐懼,他總有種被人放肆窺視的感覺,後背火辣辣的,可他一回頭,卻什麼人都沒看到。
除了——一座擺在正中央的雕塑。
宋煦陽之前被竹馬帶着來祠堂參觀過,他一眼便看到了中間的神龛雕塑,對此十分好奇。
竹馬便給他介紹說,這雕塑刻着的原本是一個“恐怖惡鬼”,被無知的人供奉了香火之後,便有了神性,逐漸成為了村子裡古老的保護神。
庇護貧瘠村子風調雨順,年年無災,村民長壽,福祉綿延。
“鬼……神?”
先前剛剛進屋之時,宋煦陽看着那雕塑還有一種莊嚴肅穆之感,如今,仿若僞裝卸下般,雕塑周身,充滿了無盡的貪婪與惡意。
他隐隐察覺出一絲不對勁來。
可很快,所有的理智都消失殆盡,他再也無法思考了。
他轉過頭,白皙的臉難受地靠在了手臂之上,唇中的氣息撲灑在地面,将眼前蒙上一層薄薄的霧。
隻是,恍然之中,褐色的水泥地似乎變成了一片泛着冷光的深褐色棺材木。
宋煦陽又生出一種錯覺,他似乎正在一個封閉的棺材裡面往前爬,前方似乎沒有盡頭一般,又近又遠。
肉眼可見的門,則是被封印完好的棺材蓋。
時間從未有一刻,變得如現在這般漫長。
等他終于艱難地爬到了門前,用盡全身力氣,将門推開,迎來的,卻不是六月的明媚春光與清新的鄉村空氣。
一股陰冷的寒氣夾雜着某種甜膩而腐爛的芳香,瘋狂鑽入宋煦陽的鼻子之中,熟悉而又陌生,與他周身的味道交相呼應。
“阿盡……”
宋煦陽的眼睛被淚糊住,鼻尖飄來一股熟悉的香,恰恰是竹馬身上特有的味道,甚至比竹馬本人身上還要濃密得多。
不對勁……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卻詭異地發現,他推開的哪裡是門,明明是裝着竹馬的深褐色棺材!
之前的竹馬,隻從棺材中露出一個頭,如今,整個屍體都暴露在了帶着灰塵味的空氣之下。
宋煦陽扒住的門檐也不是門檐,而是棺材蓋邊緣。
他大驚失色,紅唇慘白,視線仿若被釘住似的,隻能望向竹馬。
卻驚悚地發現了不同之處。
隻見竹馬緊蹙的眉頭舒展開,微微挑起,帶着一種貓捉弄耗子般的惡意,蒼白的唇變得鮮紅如血,下壓的唇角,也詭異地翹了起來。
與之前的他,截然不同。
“阿……”
宋煦陽本想呼喚竹馬,沖出口的,卻是生理性的恐懼短促尖叫。
聲音又奇異地半途堵在喉嚨之中,發出的隻是一陣若有若無的氣音。
一股甜膩的芳香越發濃密,宋煦陽身體上每個細胞,似乎都被這股味道強硬地鑽了進來,甚至,他舔唇瓣之時,也能舔到一股香甜。
回神,驚覺,那股熟悉的味道,是死去的竹馬身上散發出來的,神秘,詭異,怪誕。
這絕對不是正常的屍體能散發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