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沉寂中,千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們,“現在知道為什麼我會對他這麼有信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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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間點,工作繁忙的南泉還待在自己的辦公室裡。
當他放下手中文件,應着鈴聲打開門,看見門外站着的三個人時,眉頭幾乎是立刻就緊緊地皺了起來。
“你還找了幫手。”
南泉瞥了五條悟和太宰治一眼,毫無感情地開口,“該說的我已經在短信裡說過了,請回,我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
他說着便要關門,卻被金發女人一把抵住。
“再考慮一下吧,看在大家都認識了這麼久的份上,”千星單手撐門,難得放低了姿态,壓下了語調輕聲勸說道,“南泉,拜托了,我們真的很需要你。”
美女示弱,任誰都要生出幾分恻隐之心,可惜了她面對的是一個軟硬不吃的男人。
南泉的内心沒有一絲的波動,甚至關門的力度都加大了些許。
“自己想辦法。”
千星默默咬緊了後槽牙。
“哎,不好辦呐。”她身後的五條悟突然聳了聳肩,一臉可惜地插話道,“那小姑娘可是滿心期待地讓我們過來的呢,要是她知道你連考慮都不考慮一下就直接拒絕了,大概會很傷心吧。”
南泉垂至身側的指尖微微顫了一下。
很微小的細節,但是五條悟注意到了,心中頓時覺得這位教授真的很有意思。
雖然要殺來栖绫,但他對她的關心卻絲毫不作假,僅僅隻是提到她會傷心這件事,身體都會忍不住做出抗議的反應。
這家夥心裡知道自己的矛盾嗎?
他知道自己的本能與情感在反對他要傷害她的每一個決定嗎?
南泉掃了他們一眼,表情冰冷,沉默片刻後才勉強松口:“談談可以,但隻能由我和千星談。”
語畢,他直接扯過千星的手臂,将她用力拽進辦公室,下一秒,房門砰得一聲,就被冷酷無情地關上了。
太宰治摸了摸差點被撞到的鼻子,無奈道:“哎呀,看來我們這次成了單純的陪跑啊。”
輕飄飄的話語散在空氣中,然後,五條悟親眼看着他慢悠悠地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副藍牙耳機。
他的表情霎時間變得玩味起來。
“你這是......”
太宰治笑得非常陽光,“沒辦法,人在情緒過激的時候,就很容易忽略其他的一些小細節嘛。”
所以被人偷偷放了竊聽器什麼的,也在所難免啦。
“如果我沒記錯,”白發男人雙手抱臂,笑容戲谑,“來之前你還特意強調了合作之間需要信任。”
“不否認。”
太宰治也笑了,他很自然地承認道,“所以現在我正在為今後需要付出的信任做鋪墊。”
五條悟深深看了他一眼。
啧,玩得是真髒啊,這人居然還是個偵探。
比起救人破案的偵探,五條悟覺得他絕對更适合去裡世界當那種黑心教父,将人算計到坑裡,還要幫他數錢的那種。
太宰治拂開鬓邊的頭發,将手中的“信任道具”就位。
誰知他才剛戴上沒幾秒,突然就怔了一下,随後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似地将耳機摘了下來。
“怎麼,聽到什麼了?”
見五條悟一臉興味地看着自己,他無奈地攤手聳了聳肩,“沒辦法,我的道德底線在呼喚我。”
這家夥竟然還有道德底線?
五條悟輕嗤一聲。
“我聽到她提起了那個女孩。”太宰治忽然開口,指尖撚着那隻耳機的根部慢慢轉動,神色不明。
白發咒術師偏頭看向他,安靜等待他繼續往下說。
“南泉問千星為什麼會帶着我們行動,然後你的搭檔小姐告訴他,是因為那小姑娘喜歡我們,信任我們,所以她會無條件按照那女孩的想法去做。”
對方都那麼說了,他卻在這悄悄裝竊聽器......
“唉——”太宰治将耳機塞回口袋,裝模作樣地捂着胸口,緩緩歎出一口氣,“突然覺得良心好痛。”
與此同時,屋子裡的談話也明顯白熱化了起來。
兩者都不會是忍讓對方脾氣的那種人,所以争吵聲越來越大,千星的嗓音穿透力向來很強,按理說南泉這房間的隔音算是非常不錯的,可隐隐還是有些許聲音透過禁閉的房門傳了出來。
“是!我是自私!我從來就沒有辦法放下那些私人情感!”
“可你當時也聽到了她的心願,南泉,我不信你能對此置若罔聞!”
嘭!
門驟然被暴力推開,黑發青年冷着臉,周身寒氣仿若一座永不融化的冰川,從裡面大步走出。
千星一個人站在門内,出門前還打理得姣好的單邊八字劉海垂落至額前,遮住了眼中的光亮,頗有些狼狽。
“南泉。”
女人輕輕喊了一聲他的名字,再沒了之前的那種歇斯底裡。
“還有機會的,不管怎麼樣,我們試試好嗎......”她的聲線顫抖,疲憊不堪,“求你了,讓我們試試。”
南泉腳步停住,沒再說話。
時間仿佛過了很久,又似乎不過那麼幾秒,他終于轉過身來,拇指摩挲着手表,聲線依舊很毫無溫度。
“我隻負責把那艘船重新拉回來。”